【观点】古典音乐只能“蜗居”在剧场内吗

◆唐若甫
   
    面对流行音乐、摇滚乐门庭若市的户外音乐节，我们的古典音乐节若想“走出家门”则步履艰难得多。虽然每年都有媒体的呼声，主办方也总是将户外活动放到来年的规划中去，但终究年年得不到实施。
   
    国内古典音乐重镇北京和上海都有音乐节，北京国际音乐节历来以音乐厅为据点，从去年起首次尝试在时代广场的大屏幕播放剧院内的舞台演出，算是朝户外目标迈出一步。而“上海之春”在户外的演出往往是一些群众文化活动和挂名旗下的爵士音乐节，主流节目绝不会抛头露面。国家大剧院今年5月份推出首届歌剧节和五月音乐节，也均在大剧院内演出，尚无走到户外的设想。而以这两大城市的人口数来看，这些户外演出的规模实在显得有点小家碧玉。
   
    其实两地都有户外演出的成功案例：1998年北京太庙的《图兰朵》、2001年紫禁城的“三高”音乐会、2001年和2003年的景观歌剧《阿依达》以及2004年的《卡门》。有意思的是，这些户外演出案例无一不是以视觉为卖点，纯音乐的户外交响音乐几近于无。
   
    而在国际上，一些世界知名的夏季音乐节已经为户外古典音乐演出提供了诸多经验。全球规模最大的音乐节“伦敦逍遥音乐会”于1996年设立“公园中的逍遥音乐会”，每年定期在英国几大城市的公园露天举行，还在市中心竖立大屏幕现场直播公园演出。奥地利布雷根茨音乐节的水上舞台也许是最富盛名的露天舞台（见图）。2007年上演的《托斯卡》由于出现在007最新影片《量子危机》中而名声大噪。香港管弦乐团每年也在维多利亚海港边的户外场地演出。连全球最为保守的拜罗伊特音乐节也于去年首次在拜罗伊特市中心广场设立大屏幕，现场直播节庆剧院内的瓦格纳歌剧。而最为著名的当属柏林爱乐乐团的森林音乐会，每年都吸引数万名听众。
   
    今年3月，美国阿斯本音乐节高级主管兼日本演出事业协会会长茂田雅美在北京“2009中国交响乐峰会”上做了题为“社区音乐节的重要性”的发言，提出社区音乐节应该是能够吸引最大量听众参与的音乐节，因此户外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他在发言中还强调社区音乐节当以内容为重，硬件为辅。他提到瑞士维尔比耶、美国坦格伍德和阿斯本等老牌夏季音乐节大量使用帐篷作为演出场地，有些帐篷使用竟长达50年。相反的例子是，日本全国拥有3000多座音乐厅，如今许多处于生存线边缘的闲置状态。由此让人联想到当下我国各地修建剧院和音乐厅蔚然成风，他希望中国不要步日本后尘，将资金耗费在硬件上。
   
    日本的前车之鉴和中国户外演出的举步维艰，其实都涉及到形式与内容的结合。而只有当内容能博得更多听众的欢迎时，户外演出的形式才能得以实现。中国各大古典音乐重地其实都有宜人的户外演出场所，如厦门的滨海大道、上海松江的月湖雕塑公园、浦东的滨江大道、青岛的五四广场、北京中关村的阶梯式广场和圆明园遗址等。但是如果户外演出的节目连主办方也觉得不登大雅之堂，只是将其作为完成某一项“指标”而敷衍设置的话，那么我们的户外音乐节是永远难以产生的，我们的古典音乐会也只能长期“蜗居”在剧院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