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肖邦

          肖邦和钢琴的城市雕塑                       
·【专题】第七届中国音乐金钟奖钢琴比赛　
　
    ◆朱贤杰
   
    明年是伟大的波兰作曲家肖邦诞生200周年，全世界的文化音乐人士都已经在策划各种方式与活动来庆祝他的生日。
   
    自肖邦诞生以来，人们通过各种途径来了解他的生平与他的音乐。传记作家们以数不尽的故事来描绘他那简短的一生；音乐学者们以连篇累牍的专著来探讨他的音乐创作，分析他的曲式、和声、旋律与节奏；音乐评论家与音乐史家们研究了他与他的同时代音乐家之间的关系，或者他对后世的影响；其他人则注重于他的音乐中的波兰民族主义精神。钢琴家们，从鲁宾斯坦到波利尼等，更是反复地演奏和录制他的作品。尽管如此，肖邦仍然是一个道不尽说不完的话题，他的音乐在今天听来依然清新动人。
   
    一位拉小提琴的朋友有一次不无羡慕地说：“你们弹钢琴的真幸福，因为你们有肖邦。”
   
    确实，在音乐史上，再没有其他作曲家像肖邦那样集中地、几乎是专一地为钢琴而作曲的了。而肖邦的钢琴作品被演奏的频率，也远多于其他作曲家所创作的钢琴作品。全世界的每架钢琴旁，几乎都放有他的乐谱，从他的《革命练习曲》到《即兴幻想曲》。他的创作是如此新颖独特，以至于我们碰巧在收音机中听到他的音乐时，立即可以确定那一定是肖邦的作品。还没有任何一位伟大作曲家的音乐，能在如此大量的人群中间赢得如此持久的欢迎。
   
    1810年3月1日，肖邦诞生于波兰华沙西郊的一个村庄热拉佐瓦沃拉。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波兰人。波兰在19世纪初被列强瓜分，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肖邦从小就生活在郁积着民族自豪感与政治动乱的氛围中。童年的肖邦直接体验了波兰民族音乐的传统，沉浸于波兰农民的歌曲与舞蹈之质朴与活力之中。他7岁时写的第一首作品是《波兰舞曲》，而他最后写的作品是《玛祖卡舞曲》。他几乎在童年时期就赢得了声誉。他的老师艾而斯涅第一次见到他，就预言这个孩子有着灿烂的前程，送给他的临别赠言是占据罗西尼与莫扎特之间的地位。
   
    肖邦在短暂的39年中，留下了2部协奏曲，3部奏鸣曲，4首变奏曲，4首诙谐曲，4首即兴曲，4首叙事曲，5首回旋曲，17首波兰舞曲，20首圆舞曲，21首夜曲，26首前奏曲，27首练习曲与58首玛祖卡，以及船歌，摇篮曲，幻想曲，包莱罗，塔兰泰拉舞曲，重奏，歌曲等许多作品，它们绝大部分是钢琴或者是与钢琴有关的。
   
    我时常想，假如没有肖邦，没有肖邦留下的200多首作品，钢琴音乐今天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当然，与肖邦同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中，有舒曼、李斯特、门德尔松以及更早的舒伯特与韦柏。但肖邦与他们都不同。在这一点上，肖邦只是一位“勉强的浪漫主义者”。肖邦的传记作者胡内克说：“对浪漫主义者们来说，肖邦的名字就像洪钟一样能够把他们召集在一起，但肖邦尽管对他们抱有同情态度，却并不与他们为伍。”在气质上，他与浪漫主义的自我迷恋，过度激情，感性胜过秩序，知觉超乎理性的一面是格格不入的。他不喜欢舒曼的文学灵感与李斯特的夸张造作，甚至贝多芬的一些作品也让他感到不安。只有巴赫与莫扎特让他无限崇敬，他透彻地研究他们的音乐，将他们两人的作曲理想贯穿于自己的音乐创作与钢琴演奏之中。以哈罗德·勋伯格的话来说：“肖邦与古典主义听上去好像水火不容，但他是所有浪漫派中最革命、最古典的一个——古典在于他的曲式基本上(除了两首奏鸣曲和协奏曲)都同内容配合得天衣无缝，写作技巧精致优美，很少赘笔，没有肤浅的经过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