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音乐和其他艺术都是融汇贯通的。德奥钢琴学派大师Skoda(斯科达)在讲解贝多芬奏鸣曲《暴风雨》的第一乐章开头处的一串琶音时,要求学生想象《哈姆雷特》远方传来的鬼魂的声音之后讲解。大师们对于我们的钢琴演奏者提出了一个要求,在文化上多充实、积累些,于作品的理解才会更好。Bashikirov(巴什基洛夫)大师还建议中国琴童多读些哲学书。
领会“左手伴奏的弹法”又需要些西方绘画的知识。Berman(贝尔曼)大师说:“有一次我在北京上课,要求学生不把伴奏弹地像旋律那样清晰。那个学生问我为什么?(贝尔曼做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委屈、有些吃惊、有些滑稽的表情,众人笑)我很难回答她这个问题。后来我说,这就像一幅画一样,。可能这在浪漫时期,它就像一幅画一样,有种由远及近的立体感。因而,伴奏要弹地轻些、模糊一点,像背景一样,才能制造出这种立体感。”之后,Berman弹了三种音色要学生听辨:1、弹的重,清楚。2、弹的轻,但很清楚。3、弹的轻、朦胧感。要做出这些变化需要不同的触键方式。
当然,钢琴艺术与其它音乐门类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也更值得关注。大师们常等讲解乐句的呼吸,这也体现了我们钢琴专业学生,在专注于钢琴同时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其它人文素养特别是音乐知识都应有所积淀。钢琴作为和声乐器,本身就是一个小乐队。Berman在讲解Prokofiev(普罗科菲耶夫)的奏鸣曲No8,就要求学生始终明确钢琴的每个乐句都是在模仿乐队中的哪个乐器。
小琴童不要弹大作品
对于当今大作品的演奏者呈现低龄化的问题,Bashikirov(巴什基洛夫)等并不看好。由于年龄偏小,而贝多芬、肖邦的作品思想性很高,很深沉,很多孩子年龄太小没有这种人生体验,无法接触作品深层次的东西。所以即使技术上过关了,也只能说是照谱勉强弹下了作品,并未弹出。
这么多年来,中国琴童重技术忽视艺术内涵的问题还是较突出。贝尔曼大师问一个弹奏斯克里亚宾《音诗》的学员,是否知道作者斯克里亚宾的人生经历和他的个性。学生的摇头令大师感到失望和遗憾,于是大师给这位学生补上了钢琴艺术史的课:“斯克里亚宾造了自己的音乐语言,并认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务是用他的艺术来改变这个世界,特别是晚期作品都是这种试图改变世界的神秘力量的外在表现。他创作的最后一个作品要将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等五觉都派上用场,准备在喜玛拉雅山上演奏的,且是由一个大乐队和一个合唱队来合作演出的。这将是一个很伟大的“工程”,但遗憾的是作品完成大半的时候作曲家就去世了。再而,斯克里亚宾个子很矮,走去路来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也顽固地认为如果他想飞起来他就可以飞起来,他的很多作品因而也蕴含这样一种轻盈、缥缈、飞一般的感觉……”果然,这位学员在对作曲家风格、作品有一定了解后,演奏也有很大改观。
Bashikirov(巴什基洛夫)大师直言不讳地指出学习钢琴的同时必须加深其他音乐知识的学习,否则永远弹不好作品。音乐不是手工艺,最关键的不是技术,而是艺术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