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畅谈】小提琴艺术的原罪

      据《圣经》讲，人类一开始住在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后来始祖亚当、夏娃受蛇的诱惑偷吃了智慧树上的禁果，知道了好坏、知道了羞耻，上帝发现后就把他们从伊甸园驱赶了出去。弥尔顿的长诗《失乐园》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故事基础上创作的。人类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苦难，就是因为人类始祖犯下了偷吃禁果的原罪，是上帝惩罚人和诱惑人的蛇以苦行。我不是基督徒，但这个故事一直让我想到这里有什么象征意义，于是就胡思乱想到小提琴艺术。

小提琴是“上帝”留给人世间的一件精妙艺术品。人们刚开始拉小提琴的时候，就像在快乐的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地玩耍。拉的好一点、拉的差一点都无所谓。因为这只是一件玩具，就像现在的孩子堆积木，能堆一米高的，和堆半米高的都很高兴。到了十九世纪忽然出现了一个把小提琴玩得最好的帕格尼尼。也可称之横空出世，这本没甚么希奇的；任何艺术领域都有这样的人物。问题在于出现了小提琴界的“蛇”，他蛊惑拉琴的众人说：“帕格尼尼才是小提琴艺术的标准，只有拉到这个程度才是拉小提琴，否则就不要拉琴了”。也就是说帕格尼尼才是好的，达不到帕格尼尼的程度就是不好的。于是帕格尼尼成了小提琴艺术的神圣果实。按着“上帝”的意思，众人本不应该碰这个果实，可是人们禁不住“蛇”的诱惑，还是去碰它。结果是少数人得到了营养，大多数人知道了自己拉琴的好坏、知道在帕格尼尼前拉琴是羞耻的事。也就是说，原本拉着玩的众人已经感到如果拉得不是很专业，那是见不得人的事。这和始祖违背上帝意愿偷吃禁果而知善恶、懂羞耻是一样的。从此以后，众人就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不再敢玩小提琴，并被逐出了小提琴世界这个伊甸园。

从目前来看，出现小提琴不是普及乐器的观点以及老百姓对小提琴敬而远之的现象的原因，就在于普世众人对于小提琴艺术犯有原罪。他们不该偷吃帕格尼尼那样大师的禁果。当然这我是从《圣经》的角度牵强附会的解释，仍属于戏说。我实际在此想表达的是这样的一个观点：帕格尼尼的历史地位是任何人都必须尊重的，尽管它的技术已经被后人掌握。但是他的技术标准不应该是业余爱好者的标准。对于众多的业余爱好者来说，应该有自己的标准。

就拿现在的业余考级教材来说，我认为标准太高了。如果经过培训能拉到8级以上，那么和所谓专业的有什么重大的本质区别呢？我个人认为如果从普及小提琴的角度讲，一个业余爱好者能拉到3－5级，就应算是相当不错了标准了。因为这个阶段，一个普通人已经掌握了小提琴的基本技术，他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用小提琴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不一定非的要把《流浪者》什么的能拉下来。更高级的乐曲可以作为欣赏的角度去了解。就像学语文，我认为如果能认真地学到初中程度，对语法修辞逻辑有一定的掌握，那么对这个学生将来的一般的工作生活已经够用。但要研究汉语言文学专业，那就就要往深处、广处钻研了。

如果将来中国音协出一本这样的教材，即技术层次确定在3－5级，多一些小提琴鉴赏和修养的东西，那么任何一个15岁左右的孩子用1－2年时间就可以轻松掌握，这对全国小提琴的普及将会起到重大的作用。也就是把众多业余爱好者的技术标准降低到欧洲的18世纪，或者说返回到帕格尼尼之前，同时注重培养对19世纪以来小提琴艺术的鉴赏能力。我想也许这样地“赎罪”，我们大多数的人才会重返小提琴世界的伊甸园。

说到最后，如果这个圣经故事里有象征意义，那么那条诱惑人吃禁果的“蛇”，指的是什么呢？大家自己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