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信丰县民间艺术团为一个特殊的盲人举行了一次庆祝,庆祝顾亮光加盟该艺术团20周年,而这也是该团建成的时间。
“我很想参加星光大道,最好是与阳光同台竞技。”名字已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他在庆祝会上说出了心中的期待。
57岁的顾亮光能同时演奏12种乐器,号称“一个人的乐团”。
11日,信丰县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炎热,下午3时,在采茶小剧院演出刚完的他,满头大汗地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舞台才是他的艺术人生
◎双目失明
“音乐神童”努力寻找生命亮光
1952年9月,顾亮光出生在信丰县安西镇一户农民家里,先天性双目失明使他只能通过耳听和手摸了解身边的事物。小时候,因为父母忙着干农活,大部分时间他都和祖父在一起。每当祖父拉二胡消磨时间时,顾亮光就会随着音乐摆动,“大人都说我一副陶醉的样子,可能是觉得那个声音好听吧”。那时,他才4岁。
发现孙儿的兴趣,祖父开始教他拉二胡,5岁时,顾亮光便能用二胡像模像样地拉给祖父和乡亲们听。
“他们听完都说我天生就是这个料。”学会二胡的顾亮光并不满足,“那个时候因为眼睛失明不能去上学,又不能成天拉二胡,听见同村的人演奏其他乐器,我就想到要学,所以就天天缠着他们教我。”
“因为看不见,我开始学吹唢呐时,嘴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教我的那个乡亲就拉着我的手,让我摸唢呐,知道哪是放嘴的,哪是放手的。”
就这样,顾亮光每学一件乐器,总是先在别人的帮助下用手去“看”乐器的构造。凭着顽强的毅力,8岁时他已经学会了吹唢呐和笛子。“邻居干完农活回家,都会到我家院子里边吃饭边听我吹。”慢慢地,顾亮光成了乡亲们口中的“乐器神童”。
“吹这些乐器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希望和生活的乐趣,如果不学这些乐器,我不知道双目失明的自己还能干什么。”顾亮光感慨地对记者说。
◎历经风雨
他沿着亮光追求自己的“艺术人生”
13岁时,顾亮光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人。
盲人王玉华靠拉二胡和唱古戏文卖艺为生,来安西镇卖艺时,“看”到一个小男孩能如此尽情的吹唢呐和笛子,于是决定收顾亮光为徒。
凭着对音乐的热爱,顾亮光苦练各种乐器的演奏技巧,16岁时,他会兼用口、鼻孔吹唢呐、笛子、口琴,会拉二胡、弹三弦,演奏许多打击乐器,演唱几十套古戏文,能连唱几晚不重复,一下成了别人口中的“顾大师”。
1968年,体谅家里生活困难的顾亮光背着8件乐器开始了“卖唱”之路,他决定实现自己的“艺术人生”。
“那时最辛苦的不是吹乐器,而是走路。我一个人拿着棍子边探路边走,别人两个小时能走完的路,我要走半天甚至一天。”顾亮光回忆说。
精湛的艺术和顽强的性格也成就了顾亮光的一段好姻缘。1973年,邻村一位女孩慕“顾大师”之名而来,后来成了他的妻子,并生下两儿一女。但迫于经济上的压力,1982年妻子还是选择了离开。
但这些并没有让顾亮光放弃心中的梦,他把年幼的儿女交给父母照看,背负乐器,继续前进。
◎温暖人间
跨省串县成“音乐亮光的传播者”
常年的演奏,使得顾亮光对各种乐器了如指掌,“能不能一次演奏多种乐器?”顾亮光不演出时一直在琢磨。
仅用了3年时间,顾亮光就创造了同时演奏12件乐器的“奇迹”:他将口琴绑在二胡琴杆上,拉弓的右手握着一根鼓槌,边拉边打扁鼓、堂鼓和小梆子;左手臂上系着一根绳子,用以牵动支架上的杠杆击锣;左脚板绑着半片小钹,右脚大拇指也绑了根小棒,分别敲击大梆子和小锣;在座椅下面安装着一副大钹,用大腿通过杠杆来操纵;加上摆在身边轮换使用的唢呐、口琴、笛子。
“这12件乐器同时演奏,效果抵得上一个小乐队。”信丰民间艺术团团长黄东阳被顾亮光的演奏方式所折服。1989年,顾亮光作为骨干加入了黄东阳组建的信丰民间艺术团。
今年8月是顾亮光在艺术团整20年,他跟随艺术团走村串寨,足迹遍及信丰、安远、南康、大余、赣县以及广东韶关、福建龙岩、山东青岛等5省60多个县市区农村,累计演出2000多场次,观众达百万人次,乡亲们称他为“音乐亮光的传播者”。
◎乐在其中
“一个人的乐团”并不孤单
凭借“一个人的乐团”,顾亮光获得了很多“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荣誉”:在1981年江西省盲人曲艺会演优秀演员奖、1984年江西省盲人音乐调演一等奖;同年参加全国盲人音乐录像比赛,又获得二等奖……2002年11月2日,顾亮光应“吉尼斯中国首届绝技评选暨挑战大赛组委会”的邀请,表演同时演奏12种乐器的“绝技”,最后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在8日为顾亮光举办的庆祝会上,顾亮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期待:“参加《星光大道》,与盲人阳光同台竞技。”
“我们已经为他的‘一个人的乐团’申请‘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8月11日,信丰县文化局一负责人说,“他是我们信丰的骄傲。”
“正是热心人和政府的支持帮助让我的艺术道路始终有亮光照耀。”回顾过去,顾亮光很感慨。
谈到一个人独自演奏与现在随团演出有什么不同,顾亮光略有思忖:“以前一个人太孤单了,现在艺术团就是我的家,我已经把房子卖了,算是无家可归了(大笑)。我们的感情比亲人更亲,黄团长还帮我端饭、洗衣服、买东西,我的拐杖前些时候坏了,我就把手搭在他肩上走,在我心中,早把他当成我的‘拐杖’了。”说到这,顾亮光动情地哭了起来。
顾亮光希望“把会的古文戏传下去”,但何时能收到徒弟,他心里没有一点底。(刘星 记者陈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