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唢呐都被认为是“男人的乐器”,然而,凭借实力赢得“金唢呐”美称的侯彦秋打破了这一“戒律”。她12岁被中国音乐学院附中破格录取,后被保送中国音乐学院,毕业后又留校任教,成为精通唢呐、管子、双管、呐子以及巴乌、葫芦丝、筚篥等众多民族吹奏乐器的著名演奏家,1995年还曾获国际中国民族器乐大赛唢呐金奖。
侯彦秋不仅演奏技术娴熟,音色圆润明亮,带有歌唱性,极富感染力,而且动作十分优雅,表演自如洒脱。更令人叫绝的是,她每每演奏保留曲目——唢呐独奏曲《打枣》时,都是将袖形乐器口琴子含在口中的同时,还能吹响唢呐和呐子,以3种乐器“合奏”出一首美妙的乐曲。
广州日报:唢呐自古被认为是男子乐器,会不会对肺活量要求特别高,女性吹奏会不会有难度?
侯彦秋:以前,人们都认为管乐演奏起来非常费气,只适合男性;其实,乐器不分男女,只要演奏方法科学,都能练得很好。当然,前提是有个健康的身体。
我是中国音乐学院附中招收的第一个民族管乐的女生,当年是破格录取的,因为之前管乐从没有招收过女生,算是学校的一个实验品吧。当时各位老师觉得我很有音乐天赋不招太可惜,就这样经校领导决定先招收下来,如果不行的话再让我改专业,但没想到我不但没改专业,还一直在考试中名列前茅。我用自己的勤奋、刻苦证明给大家看,女生不但能够演奏管乐,而且还能做得很好。后来,学校的笛子、笙等其他管乐专业也开始招收女生。
广州日报:民乐有很多风格、流派,您曾跟随著名唢呐演奏家郝玉岐、胡海泉、宋保才等学习,您从各位老师那里学到了什么?
侯彦秋:跟随各位老师的学习,使我受益匪浅。胡海泉老师的演奏醇厚圆润,音色坚实柔美,擅长运用指、唇、舌、气的各种技巧来润饰旋律;郝玉岐老师的演奏气口精微、指法奥妙;宋保才老师的演奏控制巧妙,刚柔相济,他除演奏唢呐外还精通很多少数民族乐器;此外,我还曾师从著名唢呐演奏家赵春峰、丁怀成、左继承等,通过学习,集不同风格和技巧于一身,并在日后的演奏实践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演奏风格。
广州日报:您好像也借鉴过西洋管乐的吹法?
侯彦秋:西洋管乐我并没有学过,但双簧管的哨片跟唢呐一样是用芦苇做的,所以我借鉴了双簧管的吹法,演奏时用嘴唇双包哨片。有些人吹奏唢呐时不停地鼓腮,动作不好看,尤其我是女性,更不适合那样吹。后来,我发现上下嘴唇“双包”的方法不仅十分优雅,而且令唢呐出来的音色圆润、细腻、亮而不燥。我采用这种中西结合的方法后,大家反映很好。
现阶段,我还想再抽出一些时间去向一些民间艺人学习。在民间,有些艺人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甚至不识谱,但他们掌握着一些根据地方演奏风格特点来使用的一些特殊技巧,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和推广的。
绝技曲目:《打枣》同时吹响三种乐器
广州日报:除了唢呐,您也精通葫芦丝、巴乌、筚篥,同为吹奏乐器,学习的时候可否触类旁通吗?
侯彦秋:是的,因为都属吹奏乐器,演奏指法也大致相同,有演奏唢呐的基础,学习起来比较得心应手。少数民族乐器主要是要掌握风格,比如筚篥,是朝鲜族乐器,朝鲜族无论是歌曲还是器乐演奏都很强调颤音,这是他们的风格和特点。而颤音也是我们唢呐的一个基本技巧,常常在乐曲的优美和激昂部分用到,如同二胡的揉弦,可以对乐曲起到润饰及渲染的作用。
广州日报:有报道说,您的绝活是用一个哨嘴同时吹两只唢呐?
侯彦秋:其实我在演奏唢呐曲《打枣》时用了3种不同的乐器——一支唢呐、一支呐子和一个口琴子(一种很袖珍的乐器),来模仿3个不同人物的对话。因为口琴子有两个八度,很有歌唱性,在国外演出时,外国友人还好奇地到后台找到我说:“你同时吹奏了两支乐器,还能唱出那么高的花腔,真了不起。”其实,掌握这种吹法的还是大有人在,只是我的特点是将口琴子一直搁在舌头根部上吹,把它“当糖吃”,让人感觉不出我嘴巴里有东西;而不是把它放在两腮的位置,吹奏时用舌头滚来滚去,很不美观。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有一定难度,气息要大,动作必须非常熟练。
广州日报:同时吹响3种乐器让人有点不可思议,您的气息是怎么同时分配到它们那里的?
侯彦秋:演奏时要一气呵成,要使一口气以“突突突突突突”的方式连续、快速地分配给不同的乐器,让它们连贯地被吹响。这首乐曲(《打枣》)听起来非常喜庆、热闹,演出时深受观众的喜爱,不是同行的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唢呐王”郝玉岐:侯彦秋9岁开始随我学习唢呐,她不仅勤奋、刻苦,而且很有天赋,学习能力非常强。跟我学习期间,侯彦秋很好地掌握了河南唢呐刚柔并济的特点,到中国音乐学院后,她又学习了东北唢呐的泼辣、诙谐,融会贯通吹出自己的风格。
侯彦秋不仅技术全面、细腻,音色极具穿透力,而且注重音乐性和感情的抒发,是目前国内青年唢呐演奏家中较为突出的一个。同时,她非常注重自己的音乐形象,为了让唢呐表演不仅成为听觉艺术,也具备视觉美感,她的运气方法和口型都非常讲究。(来源:广州日报/记者 苏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