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陋室,孙恒柏依旧一丝不苟。尽管年岁已高,但穿着依旧笔挺。中长的棉大衣,光亮的黑皮鞋,只有长期从事艺术的人,才会将这种严谨,渗透到生活的每日每夜中。
聊开后,请孙恒柏拉一段二胡。他连说,岁数大了,力道必不如前了。可当弓弦触碰上马尾的那一刻,那种如同断帛的二胡声,立刻弥漫在斗室之中。苍凉,悲戚,一如他的人生。
他原本有机会,在全国的舞台上,施展他的惊人才华,就在那次比赛中,闵惠芬等后来的名家初露锋芒,而孙恒柏,原本是可以与他们比肩而行的。可就因为说“错”过话,在“文革”中的烙印,影响了他艺术生涯的直行。
无比小心地问他,现在是否为当初的言行后悔。这位老人淡笑说,不后悔,因为他坚持着,当时他所说的,都是对的。
孙恒柏客厅的书桌上,陈列着很多年轻的面孔,是他很多学生的照片,在这些年轻人的身上,延续着他的二胡梦想。
孙恒柏有“和声二胡”的专利,但是没有厂家注资生产,那也就是一纸空文。相反,如果“和声二胡”能够推广开来,将给他带来极大的经济收益。但,孙恒柏却早就看淡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要钱还有用吗?只不过想传承下去。”
在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这是乐坛前辈张锐写给他的,其中有两个字:“琴呆”。“别人说是你呆子,你不生气吗?”“不会,恰恰相反,对于艺术,我就愿做这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