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乐章每一篇都很精彩,全是迷人的音乐和动人的歌声。完美的器乐演奏是音乐史诗表达的基础。说到乐器,首先要提的是马铃的巧妙运用。演奏中,乐团全体演奏员和合唱队员人手一串马铃,共同摇响铃铛时,铃音声声入耳。这铃声不仅是悦耳的音响,更形象地描绘了草原上万马奔腾的画卷,突出了蒙古音乐的特点。
马头琴的展示也很精彩。有人曾经说过:对于草原的描述,一首马头琴曲的旋律,远比画家的色彩和诗人的语言更加传神。在第一乐章《额尔古涅・昆 》里,马头琴悠远的旋律如历史老人的话语,伴着男朗诵者低沉的诗朗诵,向观众讲述了蒙古的源流。第二乐章《骏马》里,震天的马蹄鼓与奔放炫技的马头琴齐奏,辉映出交响乐队丰富的音响,表现了青年铁木真的豪情壮志。在这里,马头琴似乎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乐器,而是宣讲历史的一件圣器,人们需要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体悟和感受音乐里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鼓在乐队的运用。在一部大型交响乐中,鼓一般只是起点缀的伴奏性作用。而在该作品中,为展示蒙古族人民豪放粗犷的性格及勇往直前的精神,鼓的演奏部分尤为重要。那震天动地的声响,马蹄落地般的快速节奏,及鼓演奏员那潇洒、豪气的动作都让观众热血沸腾。乐队的演奏自然不用多说,过硬的技能和自信的气度,与指挥家许知俊配合得天衣无缝,令观众在激情和力量的交汇中感受心灵的震颤。
乐美,歌更美。观众在《成吉思汗》中过了一把“长调瘾”。长调是蒙古民歌主要艺术形式之一,音乐特点为音调高亢,音域宽广,曲调优美流畅,旋律起伏较大,节奏自由而悠长。听着这样的歌声,自己仿佛正惬意地躺在望不到边的碧绿草原上,什么烦恼都抛之脑后了。观众也在《成吉思汗》中尽情享受了被音乐界誉为“天籁之音”的呼麦的无穷魅力。呼麦,又名“浩林・潮尔”,原义指“喉咙”,即为“喉音”,一种藉由喉咙紧缩而唱出“双声”的泛音咏唱技,即指一个人在演唱时能同时发出两个高低不同的声音。高亢的长调与低沉的呼麦上下呼应酿出的甘醇佳音,让观众沉醉其中。很多时候,当演员唱完已转身下台了,观众才恍然大悟地报以热烈的掌声。除了原生态歌曲,《成吉思汗》中的美声歌曲也让人动容,如第十一乐章《天问――成吉思汗咏叹》中男中音歌唱家全情投入的演唱,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音乐史诗自然与一般的音乐会不同,有故事的音乐生动许多。人们还沉浸在故事中时,音乐停止了,演出结束了。很多观众恋恋不舍地站起来,环顾四周,说:“这就结束了?我才刚进入状态呀!再长些就好了。”的确,这样难得的高品质的音乐会是怎么也听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