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七交响曲》的风格——创新的纯朴
《第七交响曲》是一部迷人的作品,它不同于史诗性的《第五交响曲》,也有别于戏剧性的《第六交响曲)。这部交响曲是普氏在创作旺盛时期所产生的,特别体现了他风格的明朗化——“创新的纯朴”。它是属于这一类作品:很难用言词来说明,作品中一切都是这么古典纯朴、透明,所有细节都是这么精美细腻,在艺术上又都是这么完美,因此技巧倒不怎么显著。它没有张力与冲突,也不以复杂的管弦乐配器手法自我炫耀。由于它过于“纯朴”,有些片面理解交响乐意思的音乐家,曾把这部作品解释为“无冲突”或者“非交响乐”的范例,因为其中既没有鲜明表现正面与反面形象的冲突,也没有传统的善战胜恶的戏剧性斗争。当然,这些是交响乐的重要标志。但不是唯一的标志。赋予作品以真正交响气息的是居于一连串生活体裁的或者童话故事的形象之上的那些基本主题——这几个主导主题强烈的颤动着我们时代的脉搏:光明的肯定生活的主题(第一乐章的副部与终曲的尾声),这是人类精神勇敢无畏与无限强大的主题,是热爱生活的主题,人们可以从中闻到对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将来感到心绪安宁与充满信心的味道对生活、对人作英明与善意沉思的主题(第一乐章开头,第三乐章的基本材料):你还可以同作曲家一道,看到一些日常生活的场面(第二乐章的圆舞曲):爱上那个不大发笑可又没有一点可怕的幻想奇迹的世界(第一乐章的结束部):在你眼前闪现的童年时代的生动形象,是通过戏谑的、海顿式的雅致舞曲(终曲的基本主题)或者有点像玩具的进行曲(终曲的中部)造成的等等。作曲家仿佛用音乐在说:“世界是美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繁荣昌盛起来,虽然我们中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这一点。”
《第七交响曲听众感到迷恋的不仅在于交响乐基本形象的美,而且也在于体现这些形象的特别独到之处。到处都是纯朴陈述的情况下,我们不难从每一个旋律的曲折、从狡狯的节奏重音、从自由的俄罗斯式的歌唱性的复调衬腔、从他喜爱的转调进行与离调、从由纯音色丰富的与精美的配器等方面,发现普氏的独特风格。在普氏这样的音乐里,人们看到了一种独特的“精神个体性形式”;它清新、奇丽,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浩瀚的音乐海洋中,不断的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点缀着色彩缤纷的艺术世界。
四、《第七交响曲》的创作理念——宽泛性
纵观《第七交响曲》的创作,我们看到,作曲家既不排斥古典传统,也不拒绝现代风格。在创作理念上采取了一种宽容的心态,汲古纳今,取长补短,为我所用。作品跨越了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分野,将传统的调性手法和旋律结构同20世纪风格融的极为自然,走出一条能为当代听众提供雅俗共赏作品的创作道路。这种宽泛性的创作理念,印证了英国音乐学家莫卡纳1944年所预见的:“未来的音乐将会是既有古典体系那种调性清晰与逻辑性,又有纯半音主义所赋予的那种自由和范围宽泛的表现方式。同时也预见了音乐艺术在经历20世纪剧烈的变革后,在多元化态势的今天,“作曲家仍把浪漫主义的传统音乐语言与新的表现手法结合起来,利用过去已经积累的新的表现手段结合传统音乐语言进行创作,重新写起有调性的音乐,或至少不再坚持无调性。”这种宽泛性的创作理念,更加趋向于综合性与多样化,作曲家在更加广阔的领域里,施展他们的才能和想象力。
在20世纪的音乐常常为理念和宣言所驱使,似乎与艺术的关系越来越远的情况下,普氏是一位不为别的、只为写音乐而写作的作曲家。他一生迷恋阳光,曾经以“您对阳光有何见解?”来提问他的一些朋友,问题充分反映了他的性格。巴尔蒙特称他是“阳光富翁”,而指挥家费舍尔贝格则写道:“亲爱的谢辽莎,您和您的音乐就像是阳光”。而罗杰日斯特拉文斯基也形容说:“的确,普罗科菲耶夫的阳光是多样化的,他的音乐鲜明如阳光,温暖如阳光,他就像阳光一样照射着大地。”《:第七交响曲是一部“阳光”交响乐,它以其高度的艺术魅力为普氏的创作生涯做出了光辉的总结。作品高度的抒情性、宏伟的史诗性、强烈的俄罗斯民族性等等,这一切在“无旋律的2O世纪”开出赞新的旋律风格的灿烂花朵,使普氏的《第七交响曲)成为20世纪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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