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祜情歌》是云南西盟拉祜族的民间歌曲,是一首青年小伙子秋收之后走村串寨寻觅情侣时所唱的情歌。乐曲分前后二大部分,主要的第一部分由男声演唱,变化重复的第二部分由女声演唱。从旋律方面看,此曲除了引子与结尾,其主要部分皆由1、3、5、6四音列构成,即以第一乐句的音高材料为核心,其后续部分皆以此为据引伸变化而成。此外,乐曲内部各个组成部分几乎是以呈大六度关系框架的羽宫两音为起讫的。如此这般几近凝固的旋律呈现方式,虽说内在结构力是极大地加强了,但实事求是地讲,在变化与丰富性方面是稍显不足的。
一.结构形态
依据“同分异合”结构划分原则,作为一部曲式的A是由六个呈不同比例关系的乐句和乐节构成的(依据小节数,以及由不同节拍形成的实际长度)。当然,如根据歌词可分为二部分或四部分,但它并不构成两句式大乐段或乐句群,由于根据其速度和旋律的繁简程度不可能在整体进行小节或时值压缩,因而不仅在规模上超过了规范化的曲式结构,且内部结构关系呈现出:没有隶属关系的各种结构自由衔接;小型结构(乐节)表现出某种程度的独立性;同结构(乐句)之间的长度不同;结构起讫音所处的节拍位置自由变换;由于长短不一且频繁转换节拍,因而结构的循环性被彻底打破。这是典型的散体陈述结构,它缺乏贯穿始终的统一组织原则,但从乐曲所要表现的内容上看,其运用却是十分贴切的。
关于引子与结尾,或称为“引腔”和“短衬”。从结构方面来看,此头尾二部分虽然十分短小,尤其是结尾在变化反复时仅占半个小节,但正是由于在它们之中出现了2级音与升2级音这二个新的因素,以及“引腔”中从2级音下行七度至装饰3级音与“短衬”中3级音下行小二度至升2级音的新音调进行,不仅使乐曲的地域风格更加浓郁,还在整体结构方面凸显出具有民族特色“起、平、落”的曲式结构意味(当然,在自身规模与结构之间的比例关系上它是不典型的),因而其重要的表现意义是不容忽视的。
就整体音乐的曲式结构而言,在横向序进方面,呈现变奏原则与三部并置原则相结合的边缘化曲式特征;在纵向上叠置方面,由于复式结构的逐步确立,从而使曲式功能框架发生了由非典型的“起、转、合”向典型化的“呼、应”动态转变,即在曲式结构的不同层次上将散化与凝敛(规正性)有机地结合起来。现在看来,这种表面貌似简单却内藏玄机的音乐叙述结构,在赋予乐曲主要部分近似“静音”环绕的旋律进行,即赋予始终贯穿着六度框架的旋律进行以变化和趣味方面,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音高材料
乐曲在处理作为核心音高材料1、3、5、6四音列的顺序关系方面也是非常精妙的。如用集合理论的Bip(基本音程形态)对这四音列在羽宫两音作为结构固定起讫的情况下加以测定,就可发现在A与A’二部分中,四音列的各种不同的Bip排列几尽可能之能事。通俗一点讲,就是在十分有限的条件下,将1、3、5、6四音列的各种可能构成的基本音程形态用到极致,即在强大齐一的语境中求得最大可能的对比与多态性。
三.发展手法
运用“迭奏法”将旋律加以变化发展是变化重复段的主要技术内容之所在。这种类似语言上改变词汇,或者是在语气上加强个别词汇而不改变说法的音乐叙述方式,在我国民间音乐中是大量存在的,具有即兴性、炫技性特征,如华彦君的《二泉映月》、河北民歌《十字调》等。此一旋律处理方式在乐曲该段中的具体运用:在保持旋律基本轮廓的前提下,头、中、尾三部分同时在旋律(音序转换与音程删减)和节奏(改换节奏节拍、重复并转移音程特征型等)二个方面作细部的“迭奏”处理。其达到艺术目的显然是:保持了原主题的情感内涵,增加了色彩,使乐曲充满激情和动感,因而也就更具浪漫气质。
通过分析和研究,我们不难看到在民歌中不仅有着取之不尽的音调素材,而且在结构与发展手法方面也同样蕴涵着丰富的宝藏。它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民大众智慧的结晶。继承并发扬光大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同时也是我们当代音乐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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