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小苏,山东省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第十三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津贴。1978年师从尚小云先生次子尚长麟先生,有“尚派一枝花”的美誉。2007年被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2011年获第四届“泰山文艺奖”艺术贡献奖。代表性剧目有《汉明妃》、《十三妹》、《王宝钏》、《乾坤福寿镜》、《四郎探母》等。
8月4日,骤雨初歇。济南梨园大戏院的练功房里,鞠小苏正一招一式地给学生金梦说戏。“鞠老师现在很忙,经常下基层、进校园演出,还担任《快乐戏园》的嘉宾、评委。但是,即使是周末,鞠老师也会忙里偷闲给我加课。”金梦笑着说,鞠老师是她坚强的后盾。
现在,鞠小苏在全国共带了8个学生,最小的26岁,最大的已40多岁。“带学生难就难在让他们多下功夫。像现在这样的天,一个早上,两个袄都得湿透”。鞠小苏表示,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浮躁,能踏踏实实扑下身子把专业搞好的学生太少了。
“尚派的东西就是这样,每天都得练,搁下两天都不行。初学尚派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改了行似的,特难。”鞠小苏说,京剧四大派别中,梅派以“唱”为主,荀派和程派以“做”为主,而尚派则要求“唱念做打”并重。因此,学习尚派,不仅要有一副好嗓子,还需要刻苦练习圆场、翻身、蹦转卧鱼等高难度技巧。比如《汉明妃》“出塞”一折,为了表现王昭君在和番出塞途经沙漠时所遇到的恶劣环境,演员需要穿着水袖腰包,披着斗篷,手握马鞭,头戴盔翎子狐狸尾完成与马童、王龙配合的各种舞蹈动作。
1977年,鞠小苏开始跟随尚长麟学戏。“尚老师嗓音高亢,抑扬顿挫,上台不打字幕都可以。”据鞠小苏回忆,尚长麟收学生的条件颇高,收了就要给他争脸。他在看了鞠小苏多出戏之后才决定收她为徒。1978年,鞠小苏正式拜尚长麟为师。
1949年11月,鞠小苏出生于梨园世家,爷爷、父亲都拉得一手好京胡。她从小就喜欢跟父亲到处演出,7岁就能哼点儿小戏了。
1960年,正值国内困难时期,潍坊“艺人子弟”戏校开始招生。母亲对鞠小苏说,“你去学戏吧,起码一天还能吃两顿饱饭。鞠小苏回忆到,“那时,母亲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只有正儿八经地学,将来才能吃饱,能成角儿’。”
进戏校后,小小年纪的鞠小苏特别懂事、肯吃苦,加上之前有唱念做的基础,人又长得机灵,就被列入花旦青衣组。“戏校成立半年后,老师带着我们到淄博、青岛等地唱戏。虽然当时我年龄最小,却唱戏最多。现在的孩子可吃不了那份苦。”
鞠小苏回忆说,那时老师很严厉。“唱不好就打,就像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师父一样,真是抻住舌头,用筷子点你的嘴。但也不是说师父狠心,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成名的,而且他们打归打,手底下总归是有数的。那时都是小孩儿啊,不自觉、贪玩。我那点儿底子就是在戏校时磨出来的。”
1970年,济南军区成立京剧队,经过推荐和选拔,鞠小苏成了一名部队演员,经常下基层为战士演出。“拉练也被我们赶上了,好在有收容车,实在跑不动了,就钻车里,但是文艺兵也是兵,宁肯脚上五六个泡也不愿上收容车,演戏时就强忍着。”鞠小苏称那段时光给她的一生打下了良好基础,“比如能吃苦、有韧性,这些素质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很重要”。
后来,济南军区前卫文工团缩编,京剧队被撤销。鞠小苏进了山东省京剧团,一直到58岁退休。退休后,很快又被返聘回来,专为省京剧院的两个团做艺术把关。她告诉记者,现在比以前更忙了。“以前当主演时,只演好戏就行了,现在事务性的工作较多。但老师在山东就我一个学生,我现在所做的就是为了一份责任”。
“我们这一行,很注重师德。我常跟学生讲,没有德的人演不好戏,演戏其实是在演自己。”鞠小苏说,师傅已去世多年,但师娘还在,每到季节更替总会给她买些当季衣服……
在教授学生方面,鞠小苏也以身为教,一丝不苟。“我总是扑下身子,该唱就唱,该走就走。嗓子这一块儿,光听磁带不行,因为学生不知道你的声音是从哪儿出来的,得用自己的声音把学生的带出来,连同口型,一起教给他们才行。”
“但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当看到省内一大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抢救时,鞠小苏很着急。“有些艺术家退得较早,但他们还能带学生。国家可以投资办学习班,让老艺人教、让各地学生过来学习,让老艺人在传承中多做些工作。”鞠小苏说。(中国文化报/陈丽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