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涛出生于一个梨园之家,父亲谢子龙曾在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贺龙领导的“七月剧社”工作过,母亲张翠英也是著名的青衣演员。从小就受到晋剧艺术熏陶的谢涛,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戏曲。偶然的机会,父母发现小小的谢涛,竟把长长的水袖舞得活灵活现,心里既高兴却又很矛盾,因为父母深知做演员的艰难,所以并不希望谢涛也走这条路,可是任凭父母亲怎么劝说,迷恋戏曲的谢涛就是坚持要学戏。
11岁那年,谢涛顺利考入太原市戏曲艺术学校,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市实验晋剧院工作。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学堂”里,谢涛拜须生李月仙为师,学习李老师高亢激越的唱腔和富有激情的表演。与此同时,谢涛认真揣摸老生武忠老师的表演,学习武老师“丁派”特有的行腔和刻画人物的细腻与准确,还向小生郭彩萍老师学,学她的潇洒英武、风流倜傥。就连刀马旦高翠英老师在台上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从最初跑龙套到后来演戏、当主角,在30多年的艺术生活中,谢涛塑造了丁果仙、范进、傅青主、朱买臣等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艺术的生命在于创新”是谢涛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在她看来,处在这个信息传媒高度发达的时代,唯有创新才能继承、才能发展。2000年,经过反复论证,谢涛提出一个大胆的戏改方案,对晋剧传统剧目《芦花》进行整改重排。她在《芦花》的唱腔中既保留了丁派特色,又融入自己对角色新的理解,行腔细腻激越,做派稳重大气,准确地塑造了爱子心切、恨妻不公、通达世理的老员外形象。由于在主题立意、表现手法、舞台呈现上有较大改动,公演后争议纷起贬褒不一。谢涛没有停演,没有放弃,而是在演出中不断汲取众家之长,不断修改。经过5年的打磨,终于得到观众的认可,成为她和剧团的保留剧目。
思考自己艺术发展道路上的得失,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排什么戏了,这些都是谢涛习惯性的思维。2002年,谢涛又开始寻求新的艺术突破,她要在舞台上一改自己的固有形象,创造一个全新的人物。经过多次甄别、论证,最终选中了范进。“一开始有人劝我,这个人物穷酸、变态,演不好要砸锅的。我想,这骨头越难啃,对我反而更有吸引力。两年多演下来,我对这个人物有了很深的感情。 ”谢涛说。虽然《范进中举》公演后同样反响不一,但谢涛没有丝毫抱怨。因为她觉得,艺术上有争论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倘若一个戏排出来不声不响,要么一片赞颂,要么一棒打死,这反倒不符合艺术发展的客观规律,不然为什么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呢?在出演晋剧《傅山进京》时,为了尽可能地把傅山这样一位“文化昆仑”表现得恰如其分,谢涛翻阅了很多资料,请教了多位老师,细细揣摩。在台上,谢涛深深地沉浸于戏中,她塑造的傅山举手投足间,将丰富的言外之意、话外之音明晰地传达给观众。“恍惚间,感觉到自己就是傅山,傅山就是自己。 ”谢涛说。
30多年的舞台实践,每年二三百场的演出,使谢涛在探索和完善晋剧表演艺术的同时,在观众中产生了极大影响。但成名后的谢涛,仍然坚持常年下乡演出。而下乡演出最密集的时候,也恰恰是一年中最热和最冷的季节。三伏天,即便穿短袖短裤都会汗流浃背,但谢涛在演出时依旧会穿着几层衣服,在露天舞台上一演就是两三个小时。有人建议她把外面的戏服穿好,里面少穿几层也无妨。但谢涛拒绝采纳,因为在她眼里只有艺术,没有投机。有一次下乡演出,谢涛突然接到亲人去世的消息,心里非常难过,有人劝她回家看看,但她最终还是留下了,她说:“这些乡亲们为了看我的演出,可能几年等一回,自己要是走了,对他们就太不公平了。 ”当晚,谢涛一度唱到哽咽,她跟台下的乡亲们说:“今晚,我把这出戏献给你们,也献给我一位最亲的亲人,愿他在天之灵安息……”
2001年首次把晋剧带到欧洲; 2007年,参加巴黎中国戏曲节,为山西戏剧界捧回首个国际性奖项; 2008年,到俄罗斯演出,首次成功在国外进行商业性演出……在谢涛身上,有很多个“第一” ,但面对这些,谢涛始终觉得自己在艺术上还有可挖掘的空间。谢涛表示,如果说自己在艺术道路上获得了一些成就的话,这完全源于自己几十年来的执著与坚守。“我从没觉得学戏演戏苦,因为我最快乐的时候,一定是在舞台上。 ”谢涛说。(中国艺术报/董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