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今年除了京剧清音会,在上海还有一个贯穿全年的骨子老戏展演?
珮瑜:对,这次推出的10台老戏有很多已经很少演,比如《朱砂痣》《琼林宴》等。从余派的传承来说,有一些并不是余叔岩的代表作,但是余叔岩是怎么来的呢?是从谭鑫培那里来的。这10台戏能够全方位地展现一个老生演员唱、念、做、打的综合实力,“唱”有《洪洋洞》《击鼓骂曹》《朱砂痣》,“念”有《审头刺汤》《八大锤》《断臂说书》,“做”有《琼林宴》,“打”有《南阳关》。
京华:打头炮的《朱砂痣》,大概有多少年没在京剧舞台上演过了?
珮瑜:我从艺20多年没有见过。这次是一位资深票友帮我,他跟张伯驹等好几位先生学过戏,他教我这个《朱砂痣》唱腔非常美,一听就知道是余派。这在余叔岩的唱片中是没有的,但也是遵照了余派的法则去做的。
□聊生活爱好 电影《悲惨世界》触动大
京华:观众更熟悉京剧舞台上的你,平常生活中你是什么样的状态?
珮瑜:正常,现在我这年龄段的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不过我的生活中多了京剧。我喜欢喝茶,也爱看电影。昨天看了《悲惨世界》后大家都觉得特别好,这个故事谁不知道,怎么还要去拍一个电影呢?但看的时候觉得特别打动人。其实,京剧就是这样的,《空城计》的故事谁不知道,但不同的演员组合、不同的剧场,观众就会一直去看。当时看《悲惨世界》时还在想,京剧可不可以也这么做,不破坏它本身的美。
京华:如果让你去拍一个京剧电影,你会怎么做?
珮瑜:首先要跟导演好好沟通,可以用电影拍摄的技术和手段来提炼京剧程式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把京剧的东西擦掉抹掉。还是以京剧的“四功五法”为主,突出京剧演员。我觉得前期的磨合是最重要的,京剧是一个很独立的体系,这就是为什么说京剧在电视里看、听唱片,都不足以感受它的魅力,而是一定要在剧场里看。
京华:前不久刚过完35岁的生日,对自己的人生怎么规划的?
珮瑜:你就直接问我,啥时候结婚呗?这个真不知道,因为这个事儿不是可以规划出来的,不像我说今年我要唱10台老戏,我就可以去唱,这个要随缘。
□谈京剧远景 对京剧未来不需要悲观
京华:去年网上有一组叫京剧守望者《活着》照片非常火,里面还有你?
珮瑜:我记得那是2004年吧,是一个山东的摄影师拍的,其实把我放在里面是不合适的。前面的几组照片都是反映戏曲演员如何贫苦、边缘、小众、不受关注。里面有我的一张,我那时还开着车去打球呢,日子过得很好呀。
京华:那你是怎么看待京剧艺术的未来?
珮瑜:这组图在微博上转得非常多,然后就有人@我,说京剧多美的艺术将来就没了。我说大伙儿千万不要那么想,京剧没到那个地步,也不会到那个地步,我对京剧的未来还是很乐观的。但也不是盲目地乐观,我们这一代的京剧演员肩负着一些责任,一方面要好好继承传统,同时也要和时代、时尚接轨,不能再有我们京剧演员是老大的姿态。现在老百姓可以选择的文化消费太多了,不好的话人家没有理由来看你的。
京华:你会排斥有的观众冲着看“京剧女老生”这样的心思,去看戏吗?
珮瑜:不会排斥,这也是普通观众走进京剧的一种方式。我相信京剧本身的魅力,也相信一开始因为这种原因进剧场的观众,会慢慢喜欢上京剧。然后发现京剧里好玩的、有意思的东西,会比“乾旦坤生”好玩、高级的多。
■茶博士札记 清茶好比余派
王珮瑜在访谈结束后,指着面前的清茶——太平猴魁说:“这个茶真是不错,看着就那么清新淡雅。它的感觉就是余派的感觉。” 茶博士谢语(京华时报/田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