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飞虎,1986年10月19日出生于河北省保定市,3岁随父母赴莫斯科,6岁开始学习钢琴演奏。在俄罗斯音乐教育重镇——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连续攻读22年,师从世界指挥巨匠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及俄罗斯著名钢琴教育家沃斯克列辛斯基教授,兼修钢琴和歌剧与交响指挥两个专业,三获柴院红色特优毕业证,被誉为俄罗斯当今“最具影响力、才华横溢的华裔青年指挥家”。现任国际爱乐乐团(俄罗斯首都莫斯科)艺术总监和首席指挥。
柴院学习期间,焦飞虎已指挥数家交响乐团,曾指挥上演多部歌剧、芭蕾舞剧和交响曲。2012年,他在莫斯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歌剧舞剧院与英国歌剧院合作指导了布里顿歌剧《仲夏夜之梦》,该剧于2013年荣获俄罗斯国际最高戏剧奖-“金面具奖”。目前焦飞虎正在从事国际巡演活动。现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作曲。
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华裔指挥家、钢琴家焦飞虎,指挥这个词想必大家并不陌生,每个乐团和合唱团都会有一位指挥,在演出过程中引领整个团队的演出。接下来,我们就和青年指挥家焦飞虎,一起来探讨一下指挥和古典音乐的问题。
在专访前,让我们先通过文字上的定义来了解一下指挥的作用:
1、音乐指挥指导整个乐队的音乐演奏,使多个声部的演奏成为一个整体,是对音乐的一种诠释和再创作,指挥的作品常常规模庞大,演奏者往往不能在看谱的同时记住所有排练时要求的所有细节,这时,指挥在台上的手势会起到重要提示作用。
2、决定一些无法定量的处理,比如演奏员记得某处指挥要求渐慢或渐快,到底慢多少,快多少,从哪里开始慢,到哪里回到原来的速度等等,这些都是无法量化在谱面上的,只能看指挥临场的表达,因为艺术是需要情绪的,不是写下来就行了的。
3、临场发挥,演出,本身会让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指挥常常在演出中迸发出排练时没有过的激情和想法,所以,演奏者必须注意指挥在台上的动作,并且要和指挥配合默契,一旦指挥出现了排练中没有的处理,演奏者反应要快,要立即表现出来。这种临场发挥常常是相当精彩且不可复得的。
4、表现性,增强作品感染力。这一点并不是所有指挥都有,指挥各有各的风格,有的指挥看上去沉默,热情都在心里和手上,有的指挥则表演性很强,在音乐传达感情的同时,指挥自己也在用形体动作给观众传达着自己的情绪,也就是说,有的指挥确实有指挥给观众看的成分。(以下为访谈内容)
为什么需要指挥?
焦飞虎:指挥是介于作曲家与听众之间的“媒介”。音乐作品浩如烟海,特别是交响乐队演奏的作品。贝多芬以后的作品往往是规模盛大、繁复多样,需要的乐队阵容往往是百人左右。若想在舞台上尽可能真实地将作曲家的意图传达给听众,就需要整个乐队步调一致。指挥的任务就是要组织协调好这个集体,目的是将事先运筹好的演奏计划完美地实现在舞台上。指挥与戏剧导演的任务差不多,主要是为整部戏把好艺术关。
指挥需要具备哪些素质?
焦飞虎:专业指挥除了掌握系统的指挥技术和知识外,还应是一个饱学之士、音乐理论家、文学理论家、艺术史学家,更重要的是成为一名好演员。指挥需要有丰富的阅历和生活经验等等。总之,知识越渊博越好,因为指挥不仅仅是打拍子,而是要指挥乐队演奏一部音乐作品,要懂得的东西太多了,要做的工作也是无止境的。面对一部音乐作品,首先要了解该作品的作者、写作时代、历史背景、流派、想表达一种什么情绪,采取的是哪些艺术手段。仅就总谱而言,就有永远挖不完、弄不清的东西。
我的老师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说:“作为一名指挥家,应该同时意识到、听到和控制许多声部……你们都熟悉柴可夫斯基的《第四交响曲》终乐章的前四小节,同时演奏这四个小节的有27种不同乐器和100多名乐手。指挥不仅要听清每个乐手的演奏效果,还要清楚地知道哪个乐手在什么地方演奏得正确与否。要知道,这仅仅是构成第四乐章的297个小节的前四个小节,而《第四交响曲》是由1432个小节组成的!” 指挥应该是一个优秀的领军人物,这样才会在每场音乐会上率领“全军”打胜仗。
俄罗斯指挥家的特点
焦飞虎:俄罗斯艺术是在基督教基础上产生和发展起来的。音乐人历来以奉献和殉道精神进行创作。对于俄罗斯艺术家而言,包括指挥家,艺术比生命还重要。他们善于本能地、自发地对待音乐艺术,对艺术像对上帝那样虔诚。
因此,俄罗斯指挥家的演奏特点往往是深情、深邃、通透、感人至深。他们的音乐泽厚、圆润、饱满、打动人的心灵。不仅仅满足于感知层,而且渗透于意味深层。除此之外,他们的演奏效果常常像俄罗斯大自然一样广阔无限,神秘庄严。他们重视音乐表现的歌唱性,那悠扬委婉和无尽的忧伤,催人泪下,刻骨铭心,令人难忘。
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指挥学派的特点
焦飞虎: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老师从事教学40余年,在俄罗斯指挥学派的基础上研发了自己独特的教学和表演方法。实际上,他的方法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在指挥课上,他从不专门教手势,而是因材施教,注重对作品的理解,决不苛求每个学生都与他一致,他更注重学生的个性发展。
在舞台表演方面,他往往以演员的标准要求自己和学生 ,尊重原文,深入挖掘和再现作品内涵。乐队排练时,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从不向乐手提要求,更不会指责和批评他们,而是严格要求自己,做人中人,而不是人上人,与乐队同呼吸,共命运,与乐队融为一体,集体创作音乐艺术。
关于现代音乐
焦飞虎:20世纪至今的音乐明显地区别于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风格。可以说,多种流派并行发展。许多作曲家在延续传统作曲方式的基础上,夹杂着无调性元素、让人听不惯的旋律和乐音,很多人难以接受这种现代音乐。
俄罗斯著名的现代作曲三杰:古拜杜琳娜、施尼特凯和杰尼索夫,我本人很喜欢他们的作品,对其他国家20世纪作曲家的作品也情有独钟,因为我喜欢我的时代。如果将现代音乐作品与绘画、文学、建筑等门类的现代艺术来比较,就会比较容易接受现代音乐了,因为现代艺术的表现手段发生了变化,但主题是永恒的。如果在聆听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作品时联想到与毕加索的画作,前者的音乐就容易听懂了。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我目前正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我的作曲老师瓦斯涅佐夫教授是当代俄罗斯十大杰出作曲家之一,他的作品量很大,谱曲风格独特,21世纪的声音很强烈。当然,其他作曲家也有不少好作品,我正在一边向他们学习,一边思考21世纪音乐向何处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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