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故所致,作为自莫扎特后最高产、最才华横溢,同时也是最卖座的德语歌剧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在国内歌剧舞台的身影却少得可怜。到目前为止,《玫瑰骑士》和《莎乐美》是屈指可数的两部曾在国内出现过的施特劳斯歌剧。直到上周《阿里阿德涅在纳索斯岛》借作曲家诞辰150周年之机首次出现在中国舞台,施特劳斯歌剧在国内的演出纪录才终于又被刷新了一次。
经过了去年《帕西法尔》的辉煌成就后,人们不免拿此次《阿里阿德涅在纳索斯岛》与之比较。但平心而论,无论从音乐形态抑或文本内容考量,《帕》和《阿》二剧委实大相径庭。和音响轮廓明朗、节奏稳定、气息宽广的《帕西法尔》不同,《阿里阿德涅》仅从技巧层面来说更难于演奏,它对乐队灵敏性、反应力的要求甚至远高于《帕西法尔》。此番,中国爱乐乐团在德国指挥家马提亚斯·福曼尼率领下提供了一次水准精良的伴奏,平衡、稳健,不乏色彩光着,但由于剧目本身的特点,乐团所占权重和《帕西法尔》时相比有所下降。相反在舞台制作一端,德国女导演卡洛琳·格鲁伯带来的这版典型的欧洲现代制作吸引了更多的关注。
在格鲁伯的制作中,维也纳贵族官邸的客厅如今变成了一间紧邻地库的土豪式客厅,舞台上摆着一辆红色奥迪。保利的舞台专门进行了特殊处理以便容纳汽车,而一向对德语歌剧推广情有独钟的奥迪也对这部理查名作鼎力支持,因而使得舞台上出现一部奥迪靓车成为现实。作曲家领衔的“歌剧团”穿着正点、贵气,“意大利喜剧团”则一派嬉皮士风范。第二部分《阿里阿德涅在拿索斯岛》中,“拿索斯荒岛”被类似船舱改造的餐厅取代,阿里阿德涅孤独地坐在餐桌旁,任凭旁人劝说、戏谑甚至调戏都不为所动,直到酒神巴克斯出现。
演唱方面,以莱比锡歌剧驻院歌唱家为主的演员阵容表现齐整、平均,特别是清一色正宗的德语对白令人观感颇佳,对于这部说唱性极强的作品来说尤为关键。其中,扮演阿里阿德涅的美国女高音米根·米勒表现不俗,嗓音开阔。男高音丹尼尔·基尔希外形孔武,在其能力范围内胜任了施特劳斯写作的这个超音域角色。倒是演唱“作曲家”的德国女高音米歇拉·泽林格和花腔女高音莎林·乔恩特饰唱的泽碧内塔收获了比两位主角更热烈的掌声。这倒也并不意外,自视甚高,性格耿直的“作曲家”不免让人联想到施特劳斯本人,而泽碧内塔代表了施特劳斯本人务实、精明和嬗变的一面,同时也是剧中被刻画得最有趣的人物。
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余隆此前称,该剧可能50年内在中国都未见得再有机会上演。虽然有些言重,但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阿里阿德涅在纳索斯岛》恐怕都很难再有机会上演。如果算上几天后的《埃莱克特拉》的话,音乐节已相继推出三部施特劳斯歌剧。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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