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西方古典音乐最发达的地区,人们的目光依然聚集在欧洲。在我心中,欧洲保持音乐世界繁华的重要标志在于这里能够健康生存着诸多室内乐团。斯图加特室内乐团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证。
10月26日,斯图加特室内乐团的音乐会,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在于这支乐团在保持传统的同时对现代演奏审美的尊重与考量。在聆听音乐会现场之前,这支乐团在我心中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创始人明兴格尔执掌的时代,典型的德意志式音响与细腻精准的室内乐风味。但音乐会中,这支乐团向观众展现出的完全是两种审美趣味的完美融合。乐团选择的曲目颇具挑战,巴洛克时代的巴赫,古典时代的莫扎特、舒伯特,浪漫主义的理查·施特劳斯,最后是与传统德奥大相径庭的柴科夫斯基。
谈到乐团中的传统审美,这支弦乐团在演奏舒伯特、莫扎特和巴赫的音乐时十分规整严谨,甚至保持了本真味颇浓的“不揉弦”演法。指挥家佛莱姆尼在处理作品时非常谨慎,将作品的织体完整呈现。尤其是上半场莫扎特《D大调弦乐四重奏》,演奏乐队版本身就对乐队提出不小的挑战,但在他棒下的乐团很快找到状态。乐团采用了5-4-4-3-1的阵容配置,各个声部的演奏都非常优秀的同时保持均衡,其中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低音提琴声部,一把第一提琴绝对压住了整个舞台,让弦乐音色偏明丽的乐团有了扎实的低音后盾。
而整个乐团对听众的现代审美考量则归功于首席小提琴洪美顺。近些年韩国存在一支音乐大军,他们穿梭于古典音乐各大赛场,技巧惊人、活力四射。从洪美顺身上不难看到他们的影子。当晚的音乐会中,她凭借充沛的演奏经历、热情的音色、大幅度的演奏动作成为了舞台上当之无愧的焦点。甚至连德国传统颇深的乐团都受她影响,演奏音色直白结实。上半场巴赫的《E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中她担纲独奏,速度快、力量大的演奏风格独特。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本人的音乐掌控能力实属中流,独奏部分音乐的完整性不得不给风格让路,十分可惜。
诸多德奥经典中,一首柴科夫斯基的《弦乐小夜曲》独树一帜,很显然是乐团为展现曲目宽度精心设置。斯图加特室内乐团真正的曲目扩展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的,时任乐团首席丹尼斯·鲁塞尔·戴维斯为乐团带来了大量新曲目,这也是该团木秀于林的关键一步。当晚弦乐小夜曲的演奏差强人意,这与洪美顺带领下的新音色不无关系。明丽直白的音色注定了这首作品准确但略缺抒情,总让观众感觉缺少了一份俄罗斯味道。
返场曲目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第二首巴托克的《罗马尼亚民间舞曲》,整个舞曲中洪美顺的位置又回到了独奏家。不仅独奏段落极尽个人技术之能,甚至与乐团合奏时声音也常常飘忽于整个乐团之外。 (音乐周报:孙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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