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4月上演“疯狂”施特劳斯(二)

　　身为“世家子弟”的里欧当然能够轻松地走上职业音乐家的道路，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古典音乐造诣过硬，因此在小提琴大师梅纽因过世时，收藏家也曾试图将梅纽因曾经使用的斯特拉迪瓦里名琴“过继”给他，但里欧却“嫌弃”梅纽因的小提琴太过“书卷气”而婉拒，并表示希望寻找一把“更有激情”的小提琴。单从这一点也足见其叛逆。“我不想在乐团做乐手，那对于我是一种束缚，因为我不愿接受别人的安排，我想要自己选择演奏的曲目，将音乐编成我认为最能直达人们心灵的样子，所以我成立了我的乐团并开始在世界各地旅行。”

　　上世纪80年代，里欧成立了约翰·施特劳斯乐团，以华尔兹为“主攻”方向，开始建设他的音乐王国。他崇尚约翰·施特劳斯，这个“写出的所有音乐都令人愉快”的天才，并坚信“没有他的音乐，世界肯定会更阴暗”。里欧效法施特劳斯的工作方式，同样是自己一边亲自担任第一小提琴演奏，一边指挥。

　　有趣的是，这支乐团的成名竟然仰赖一场球赛。1995年阿贾克斯和拜仁慕尼黑对战，里欧在中场休息时带着乐团在绿茵场上演奏自己的最新专辑“第二圆舞曲”中的音乐，上万球迷跟着熟悉的圆舞曲旋律哼唱。最终来自里欧故乡荷兰的阿贾克斯赢了球，在疯狂热血的情绪“后劲”下，即便那个年代还没有网络，里欧也收获了大批忠实粉丝，收获了媒体对他“当代圆舞曲之王”的追捧。也是从那次开始，他的音乐会几乎都是在上万人的场所举行，有体育场，也有户外。

　　对于一个正统的古典音乐体系来说，这样的成功显得“离经叛道”。“父亲花了一段时间来接受我在音乐之路上做出自己的选择。好在他很长寿，看到了我的成功。在他去世前还给我写了一封信祝贺我。”里欧说。

　　这个乐团有魔法

　　卡瓦科斯认为，古典音乐本身不需要“被流行”，需要它流行的是今天需要用它赚钱、赚取名声地位的人。显然安德烈·里欧就是这样凭借着让古典乐走在流行前沿并且落得个“名利双收”。他们今天仍然如流行乐巨星般享受欢呼尖叫而非音乐厅正襟危坐的掌声和“bravo”。他们的音乐会动辄观众过万，他在施特劳斯的故乡维也纳美泉宫的大草坪，曾为30万人演奏。

　　没有现场感受过里欧和施特劳斯乐团现场的人也许很难想象200年前古典音乐在今天依然有如此巨大的“煽动性”。据说他们所到之处，都会有观众随演奏的音乐现场翩翩起舞，还曾经有人因为太过兴奋跳到昏厥。“我鼓励我的观众和我一起唱、一起跳，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必须与人交流，交流和节目的选择是关键。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我演奏的是我自己选择的音乐，而不是从推广者的角度作出的选择。”

　　里欧在采访中反复提到他成功的秘诀在于他选择了最直抵人心的曲子。“我演奏的音乐一定要直达人们的心灵，它会使你哭泣、微笑并陷入爱河。我喜欢看观众的反应——好几年没有跳舞的人站了起来，随着《蓝色多瑙河》起舞，这太美妙了。”

　　音乐不该被门类限制

　　事实上，里欧的走红除了用圆舞曲煽动现场聆听者的“狂欢”，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诸如《泰坦尼克号》、《教父》、《大开眼界》、《日戈瓦医生》等不少经典电影中的脍炙人口的音乐都出自他手下。

　　“我会演奏一些获得巨大成功的古典乐、电影配乐、音乐剧和一些流行音乐的混成曲。我在新专辑中改编了ABBA乐队的歌曲，因为它们有优美的曲子和完美的旋律，我毫不介意将流行乐和古典乐融合在一起——音乐没有界限。”

　　里欧同样尊重正统的古典音乐，也不因自身的“越界”尝试而赞同“古典音乐正在死去”的论调，“古典音乐能够数百年来被人们反复演奏，时间已经证明了它的好。我深信即使不是古典音乐的爱好者，也能找到他们喜爱的古典音乐。音乐有那么多的调性、那么多种可能性。敞开心扉，擦亮耳朵并保持一颗好奇心，你一定不会对音乐失望。”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从没有来过中国的他曾经在2010年无意中“伤害”了一次中国人民的感情。当时在马斯特里赫特音乐会的演出到高潮时，一名化装成“发条娃娃”的女高音的表演中设计了“发条松开，娃娃跑调”的段落，里欧顺势调侃这个充满创意的设计“Made in China”，之后也被不少中国媒体逮着做了好一阵子文章。如今要来中国，里欧说，“那完全是一次无心之过，我一直钦佩中国在文化和建筑领域的成就。我对建筑很感兴趣，如果我没成为一名音乐家，我会选择做一名建筑师，所以我想来认真欣赏中国的庙宇。还有我听说中国有2000万人会弹钢琴，这一数字太惊人了!比荷兰人口总数还多。”(东方早报/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