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程(上海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每届音乐周的节目内容是如何决定的?
温德青:当代音乐周有一大特色,就是作曲家专场音乐会。因为对于一个学术机构、音乐学院来说,音乐学家、作曲家同行们想要对一个作曲家有深入的了解,必须通过他们不同时期、不同组合的作品来全面看,而不是像很多音乐会,你一首我一首,很难留下深刻印象。因此当代音乐周决定曲目要首先选定作曲家。刚开始是带有普及意味,比如凯奇、贝里奥、斯托克豪森、泽纳基斯这些大师。然后逐步介绍年纪稍轻一点的,到现在开始介绍中国还不太了解甚至陌生的作曲家。
李鹏程:您觉得国内当代音乐演奏教学和实践的阻力主要在哪里?
温德青:关于演奏团体,我们用的比较多是外国的乐团,他们起步比较早,我们才刚刚开始。前年成立了小交,出国演奏几场,反响很不错,但还是处于起步阶段。当代音乐周每年推出新音乐团来演出,会激起年轻演奏家对新音乐的兴趣。相对古典和民族音乐来说,演奏现代音乐的乐团还是太少,这是我国乐团的一个瓶颈。相对的,民乐队演奏当代音乐的热情比西洋乐队要高,因为他们的传统曲目不够,渴望演奏更多新作品;而可供西洋乐队选择的经典作品太多,老师们也希望学生演奏古典作品,去参加各种比赛。其实西方也有很多演奏现代音乐的比赛,我相信将来会越来越多。
李鹏程:音乐周一直不乏民间音乐的身影,昆曲十番、蒙古呼麦等,今年还有一场“台湾原住民布农族专场音乐会”,怎么想到请他们来?
温德青:我们始终和音乐学系有合作,萧梅老师算是我们的顾问,今年的台湾布农族音乐会也是她的提议。传统音乐是青年音乐家吸收营养的一个途径,我们也会去采风,不如请他们到现场,感受更直接。今年除了台湾传统音乐之外,还会有苏州的评弹。这些音乐会的安排也可以争取更多的听众。
李鹏程:记得去年陈丹青来音乐周讲座,说到在国外当代音乐就是小众的,精英化的,听众少是理所应当。如果他的观点是事实的话,当代音乐周怎么处理小众定位和要推广它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呢?
温德青:他说的没错,当代音乐是一个小众的东西,但是可以做得让更多人喜欢,不必人人喜欢。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尖端的,小众的艺术,它应当引领音乐史的潮流。这并不矛盾,每种音乐都有它的位置,就像每个人有他自己的位置。我们音乐周的听众的确比国外的多,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一个是的确办得不错,曲目、作曲家选的比较出彩,另外票价也便宜、是公益性的。
李鹏程:当代音乐周对于有回归倾向的作曲家是否有所排斥?就像您以前说“当代音乐资料中心”不购买潘德列茨基的乐谱是因为看不起他回到了浪漫主义,如今潘德列茨基已经80多岁了,您好像也没有请他来的意思。
温德青:他基本属于指挥界、新浪漫派的圈子里了,所以他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一方面他出场费高,我们请不起,另一方面他也不在我们的审美范畴里。一个艺术家应当勇敢,应当往前,音乐史应当往前流动。历史的河流怎么可能往回转呢?最多绕一个弯,终究还得往前。(音乐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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