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给我们最温暖的慰藉
我爱音乐,不同类型的音乐。二胡的凄美、洞箫的阴柔、萨克斯的婉转以及钢琴的浪漫,照样时不时令我小小地激动一番。
音乐是典雅的,也是世俗的。
至雅者如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年音乐会。有一次在辞旧迎新的时候,我在电视机前欣赏维也纳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不由自主地和着经典的旋律、欢快的节奏,击掌高歌。那时,我和音乐分不清谁主宰谁,谁感染谁,以至于许多年以后,都还有那种余音绕梁的感觉。
至俗者莫过于纤夫拉纤时的号子。但是,它形式上的简单却难于掩盖其震撼人心的力量,因为它发之于肺腑,又融之于滚滚汗水。它不需要情绪的渲染,也不需要乐手的加工,吼出了喉咙就是泣血之作。它或许了无新意,单纯得如一泓清泉、一片绿叶,但带给人的是喷涌而出的希望,鼓舞人的是永不止息的精神。它表达的或许只是一种原始的情结,宣泄的或许只是一种莫名的躁动,但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足以让我们在它的激荡中肃然起敬。
在音乐声中,我们听到了《高山流水》的迂回往复,感受到了《四面埋伏》的紧张激烈,体会到了《阳关三叠》的跌宕起伏。在音乐声中,我们也认识了千年前的伯牙、子期,为他们的灵犀相通而惊叹,为世间知音难觅而唏嘘。知音、知音,当在易水河畔。昔荆轲刺秦王,临行时,高渐离与太子丹送之于易水河畔,高渐离击筑助行,抱定必死之心的荆轲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去兮不复还”,该是人间最凄美、最悲壮、最义无反顾的绝唱吧。
相比于旅人的悲苦,诗人的雄奇,自古乐手都是矜持的,矜持到历史的书页里难以找到他们的名字。除了那位擅吹筚篥,擅奏羯鼓,也长于作曲的李龟年。他在自己创作的《渭川曲》中生,又在王维创作的《伊川歌》中死,将一切都献给了盛唐的宏大与风流。杜甫“落花时节又逢君”,该是欣喜于李龟年的音乐吧。所幸的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谁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只有音乐,只有透进人们灵魂深处的音乐,才能经年不息。比如诗经,比如乐府,比如宋词,比如元曲,比如一切可以唱、可以和的文学与艺术。
我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音乐,尤其是那种抒情柔和的音乐,也常在漫长的旅途中戴着耳机、闭着双眼循环往复地听同一首音乐。我只想用音乐来隔离自己,使自己短暂地与这个世界没有丝毫接触。此时,在悠然的乐曲声中,浮躁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人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空茫状态。这时,音乐便宛如阳光,滤去了生活中如浮云遮面般的尘埃,平日庸庸碌碌中深藏着的各种各样的“小我”仿佛就摆在了眼前,你可以看到它的丑陋,也可以发现它的无奈;你会为之羞愧,也会为之悲凉。罢了,罢了,将这一切都忘却吧,只要有音乐,一切还是会变得美好。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平日里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的畏怯,以及由此产生的或强烈或微弱或突兀或慢慢积累的屈辱感,都已经灰飞烟灭,还有比这更令人值得拥抱的快乐吗?随着旋律,和着节奏,轻哼几声,突然发现自己眼睛里不经意间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和内心一样容易潮湿,还是去向音乐问问答案吧。
音乐说,那是因为是它让我们的心灵在至纯至净的空间自由地颤动。这是它给我们最温暖的慰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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