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日在北京天桥剧场,北京当代芭蕾舞团推出了五周年特别舞剧作品《夜宴》,这是舞团核心人物王媛媛及其当代艺术家精英团队对于“哈姆雷特”当下意义的阐释,这个作品恰成为舞团艺术精神承上启下的一个转折点。走近这群艺术家,你会发现这是一个秉承社会良知、关注当下,注重艺术高品质呈现和灵性追求的团队。
经过7年酝酿的舞剧版《夜宴》大胆使用了冯小刚电影的原名,这也因为当年,王媛媛担任电影《夜宴》舞蹈总监时创作了舞蹈《越人歌》,那段舞蹈成了契合冯小刚电影美学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但遗憾的是,电影被商业外衣裹挟后,那梦境般的超现实古典诉求被遮蔽、被忽略,习惯于写实美学的电影观众大多不领情。
如果说冯小刚的《夜宴》是对权力和欲望的渲染,而王媛媛的《夜宴》展现的却是“自我救赎”的艰难过程。王媛媛做的是哈姆雷特性格悲剧的“延伸”,她将自己的主体感知缝合进了男主人公哈姆雷特的精神世界中,让奥菲利亚成为第一女主角,使角色的心理空间与状态空间叠加在一起。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该剧凄丽梦幻的舞美、狂躁不安的音效设计虽极为独特,却没有盖过舞蹈的风头,而是与舞蹈相得益彰,水乳交融地整合为一体。
幕布升起,黑衣鬼魅游荡在地狱般阴暗雾锁的空间,掩藏在面具后,让人难辨真身,随着周迅低沉娓娓的《越人歌》唱腔响起,似乎又预示着更大的悲剧即将到来,无辜者的牺牲该如何面对?因冤死而无法安放的灵魂让获知真相的王子第一次陷入巨大的悲哀中,舞者并没有很夸张地表现出惊恐,集中在上半身的动作十分内敛,这段开场独舞让人见识了扮演哈姆雷特的舞者吴炎对于角色的准确捕捉。
雷声阵阵,转而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耀眼的水仙般的女子缓缓步入王子的视线,她是奥菲利亚,被定位于“花灵”。剧中她几乎每次出现都在撒花,凄美苍凉地为她所爱的人招魂。王子在她身旁游走,仿佛游走在刻意营造的另一个空间。这是令人记忆深刻的一段互不不接触的双人舞。后来王子也有与“花灵”肢体接触的舞蹈,甚至还幻化为多对双人舞,然而都呈现出他犹豫不安的性格。他被纯美的她吸引,却又恐惧那是美丽的毒花幻像,而放开手。
剧中虽然强化了爱情的幻灭,但另一段王子与母后的双人舞仍是本剧最核心的重头戏之一。在躁动不安的金属质地的音效中,王子与母亲有了正面交锋,无论王子怎样地用肢体冲撞母亲,母亲总在闪躲避让,即便儿子驾起自己的脖子……顿时哈姆雷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陷入了亲情的纠结中。
耳边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狂躁音响,王子因复仇的恐惧而产生的梦魇展现在观众面前:当摊手站立的人偶任其操纵“杀戮”后,更大的不安向王子袭来。突然,王子的梦魇戛然而止,清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撒花的奥菲利亚上台,伴随着王子的低吟,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天空变得低沉无比,有一种幻灭般的美丽。难以承载现实窘境的哈姆雷特没有选择复仇,而是选择了死亡以求解脱。然而,编导却赋予这次死亡以重生。
舞剧的结尾便是死亡的升华。群舞的角色身份不再是群臣、群灵,他们可以是如你我一般的当代人。褪去了王子外衣的真身缓缓站在舞台前,众人为这个鲜活的“人”献上花束,既代表了为哈姆雷特所有的至亲亡魂献上祭奠,也是今人对剧中完成了自我救赎后的“哈姆雷特”的一种肯定。“放下”是一种释然,“宽恕”更是一种情怀。
对于艺术作品的感受因人而异,尤其是成功之作,往往承载的信息能激发起观众多方面的解读和认知。王媛媛设置的这个结局在一定程度上又让该剧不只代表编导对哈姆雷特心灵世界的阐释,她与角色之间保持了某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如此,编导与角色,角色与演员,角色与观众之间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多向交流过程,这也是舞剧《夜宴》的一大特色。(作者慕羽,为北京舞蹈学院副教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舞蹈委员会会员)
其布厄,是傈僳族弹拨弦鸣乐器。傈僳语“其”是弦子,“布厄”为傈果,意即圆筒形的弦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