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运之河》在湖北武汉中国第二届歌剧节演出刚刚结束,剧组尚在欢庆成功的喜悦之中,有朋友面带难色婉言透露,《音乐周报》登出两篇文章,批评歌剧《运之河》和我。对此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心情也还够平静。一部作品刚刚问世,引起大家关注也不一定是坏事。然而几天后读到这两篇文章后,心情还真是有些沉重。署名宁汐的《歌剧的自恋情节》一文从政治、艺术和经济三个方面对《运之河》提出致命的却是错误的批评和质疑。其措辞严厉、引经据典以佐其结论之得当,似不给正常的艺术争鸣和讨论留下应有的空间。
其一,批编剧:“对历史题材的误读”,认为该剧颠覆了历史对于暴君隋炀帝历史“功过”的的定位,对于“中小学等受众群体是一个颠覆性教育”等。这个结论一出,该剧的政治导向便出了问题。然而,宁汐的这个批评是不成立的。首先,编剧冯先生在创作中始终强调:“该剧以摆事实为本,不对杨广历史‘功过’下结论”。至今我还记得他阐述歌剧大纲时留下的记忆——剧名:《运之河》,思想内核:隋为修运河无视百姓生死,唐意识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最终迎来了社会兴盛。剧中有表现杨广修河理想的咏叹,更有麻胡子等酷吏逼迫民役修河的惨烈场景。阴谋与正义、残暴与善良、民不聊生烽烟四起等交叠铺陈。特别是杨广至死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何而亡的21问等,都没有说杨广功大于过。恰恰相反,表示杨广刚愎自用骄奢残暴给民间造成的伤害的内容到是更重些。尾声中新朝皇帝李渊的登基唱段“黄河淮河,长江运河,天下之水,无非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乃古训定当遵从”,更是该剧以史为鉴的立意所在。最后大合唱:大运河,一条梦中的河,一条命运的河,即恰当也充分地表达了我们中国人为大运河申遗成功而应有的喜悦和自豪。编剧冯先生认为自己的创作态度是严谨的,关于“误读历史”的之说是不存在的。在学界对于杨广历史功过尚没有统一定论的情况下,歌剧《运之河》依循历史,提纯历史对现世的警世和对未来以史为鉴的希望是有正确的政治意义和积极的社会意义的。
其二,该文指出歌剧中用错了扬州民歌《拔根芦柴花》的问题。该文作者考证出“民歌《拔根芦柴花》是明清或更晚以后的产物,不能指代或体现隋朝乐乃至隋炀帝的音乐形象,以此为主要音乐素材不是歌剧选材的学术之举”。为了增加论据,作者还啃读并罗列出一大堆有关记载隋朝音乐的历史文献,指出应认真研读这些文字并从中提炼出隋炀帝主题音乐。哎,真是要感谢宁先生,不仅指出了我创作中的错误,还亲以其“学术之举”精神示范,为我指出了正确的音乐创作方法。可惜的是,宁先生“学术之举”却因百密一疏而铸成了“南辕北辙”式的错误。不知道宁先生是否认真听了歌剧的音乐,或是否看清节目单。首先,这部歌剧名为《运之河》而非《隋炀帝》,建立在民歌《拔根芦柴花》素材基础上的音乐主题,是表现大运河亦非代表隋炀帝。稍认真聆听该剧音乐就会发现,剧中凡有关大运河唱词和表现大运河的地方都以这个音乐主题为主导。很多看过歌剧的普通观众和剧组中的演员等都曾表示,当听到这个大运河的主题音乐在序曲中奏响,就宛如看到蜿蜒奔涌的大运河一样。说到此,我既感到有些奇怪也感到有些担忧。奇怪的是,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宁先生怎么会连一般的普通观众都不如?
第三点,针对该剧的舞台呈现方面批评是该文最为弱项的。其批评空洞无物主观臆断。我不明白,什么叫“光鲜皇帝外衣下丢失了自己”,不明白所谓“名家是没有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所指为何?凭什么断定,名家没有时间?不能很好地投入艺术创作?岁月虽久人生百年,不知您感慨过没有,当您回望百年间伟人英才、凡夫俗子在历史长河中不同身影之时,是否还会坚持这样的判断。换个角度讲,宁先生了解我们的创作情况吗?知道我们几次采风,怎样发掘题材?为讨论剧本伤了多少心思、耗费了多少睡眠。导演如何构思舞台并统创领纷杂事物,作曲需几月伏案,每天能睡几个小时?时间都用到哪里去啦?我们不敢自称名家,但我能于心踏实地说一年多来我们大量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能够使歌剧《运之河》奔涌起希望浪花的努力之中了。也正是如此,《运之河》结束了江苏15年没有原创歌剧的历史,获得了观众的热烈欢迎,也获得了歌剧节七项艺术大奖。
第四点批评有两个方面:1、从资金投入和能否收回成本的经济效益上入手质疑。2、褒奖理论家居其宏“反对大剧而倡导小剧场的主张”。对此我只想强调,文艺作品成功的关键是在于艺术水平高低,而不是取决于其表演呈现的规模大小。居其宏的提倡代表他个人的艺术理念,亦可能有其原因和道理。但不能将其拿来作为歌剧《运之河》做大了就不好的标准。最后,该文对歌剧《运之河》断言“该剧是收不回成本更是赚不到钱”的。我认为,作品首演刚刚结束,未来能演多少年多少场目前还是个未知数,仓促结论是不合适的。据我所知,获得文化部文艺精品工程的大型文艺作品,很多都获得巨大的市场收益。退一步讲,歌剧艺术的发展也不能只看经济效益,不是大家都在呼吁歌剧艺术需政府扶持和关注吗?而且,歌剧《运之河》首演以来所受到的欢迎,已经显示出有希望的前景,至少已经接续上了江苏15年来歌剧创作的断档。起步刚刚开始,怎能如此武断地断言其未来结果呢?当然,如果大家的批评都抱着打棍子的态度,《运之河》的命运就令人担忧了。 (唐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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