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万春画像
1949年施万春考入了辅仁大学附属中学(后改为北京市十三中)。他报名参加了钢琴小组,崔庆乡、臧峰二位老师成为他在钢琴、作曲、和声方面的领路人,给他打开了更广阔的音乐世界。他如饥似渴地拼命学习着各种音乐知识及技能。每天,一大早就揣上窝窝头和咸菜背着书包去上学,放学后,又扎到音乐教室去练琴,直到天黑才回家。他还用硬纸做了钢琴键盘,以便回家后弹练。乐曲给他带来倾吐心声的欢愉,钢琴几乎无限的表现力,令他着迷、令他对音乐产生了神圣的崇拜和向往。老师把音乐教室的钥匙交给他,使他可以早来晚去。夏天,他汗流浃背,埋头苦练;冬天,火炉封了火,教室里寒冷如冰,冻得他瑟瑟发抖。上历史课俄文课时,他都会忍不住偷偷地做和声题。随着时光的不断流逝,施万春内心的活动也不断强化,终于下定了决心:考音乐学院,走音乐之路!
但是,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使得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施万春的决定。父母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放着正当职业不做偏要去学“吹鼓手”。但是施万春做出选择就不会知难而退。他要坚定地去实现它。他一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耐心地说服父母和亲戚朋友;一方面更加勤奋刻苦学习,做报考音乐学院的准备。当时,考音乐学院对于普通孩子来说是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中年时的施万春
然而这并不是一条铺满鲜花、吹着和风的平坦的路。所遇到的障碍,几乎让人绝望。高三时,有一天他照常急匆匆跑到音乐教室练琴,到了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他练琴心切,“急不择路”,就撬开了门锁进入教室,这下可闯了大祸。校方认为事情严重,于是决定取消施万春练琴资格,同时解散钢琴小组。施万春失去了钢琴。
那段日子里,每听到不知哪儿传来的钢琴声,施万春都会暗自流泪,每当瞥见自己做的纸键盘,就把它抱在怀里发呆。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郭凌弼。郭凌弼后来与施万春结成金兰之交,当时他也在跟崔庄乡学音乐,也准备考音乐学院。他是个热心肠,知道情况后立即伸出援助之手,找朋友商量,让施万春到朋友家练琴;不仅如此,还带施万春到钢琴老师董桂玲家,请求说:“施万春是个天才,必成大器,但家境贫寒,希望您能教他,免收他的学费。”董桂玲慨然允诺,开始免费教他。这时候,施万春便开始思索什么是作曲,为什么贝多芬、莫扎特能创作出深入灵魂的音乐,于是他下定决心,不仅要考中央音乐学院,而且要考中央音乐学院的作曲系。他感觉作曲家更伟大,虽然自己可能成不了贝多芬、莫扎特,但一定要弄懂什么是作曲。天赋加勤奋,施万春很快学完了音乐学院招生考试的所有科目。当时的音乐学院还在天津,幸亏在北京设有考点,不然也许会因为这二百四十里火车路费而断送了一个音乐苗子的考学机会。
施万春与爱人在一起
但是,家庭情况不允许施万春继续上学读书,他必须尽早工作来分担父亲养家糊口的重担。在施万春为了更远的未来,也为了更好地改变家境,还是决定继续上大学深造。因此,他也同时报考了助学金比较高的北京师范大学,万一考不上音乐学院还可以有条退路。但是,他没有辜负曾经帮助过他的老师、同学和朋友。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敲开了音乐殿堂的大门。当他接到中央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时,也接到了北京师范大学录取通知。
家中更倾向于施万春上助学金比较高的北京师范大学,但是施万春去北京师范大学办理了退学手续,坚持要上中央音乐学院,父母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可是施万春自己此时也犯了难:去天津可不容易啊,但乘火车普客票近两元,特快两元多,总得凑五元才好上路,哪里有?借吧,人家怕还不起不肯借给,一家人愁得掉泪。幸有远房堂叔施振吉解囊相助。临行前,施万春百感交集,与母亲相拥而泣:“妈,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争气……”
堂叔的这五元钱,像一滴水救活一棵小苗一样,成为施万春一生思涌泉相报的大恩大德。后来,这位堂叔去世了,施万春把堂叔在农村的弟弟接来奉养如仪。至今在延庆的书院里,人们仍可见到被万春先生尊为“三叔”的老人。[文/狐狸 编辑/闫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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