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宗
殷承宗是个传奇人物。他改编的《钢琴伴唱红灯记》被列入“八个样板戏”名录而家喻户晓,之后他创作的《黄河》钢琴协奏曲更成为中国钢琴作品中首屈一指的代表作。
有人认为,是殷承宗让钢琴这个“资本主义产物”得以翻身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普及全中国,在那个年代,殷承宗绝对比现在的郎朗更火。
虽然因《钢琴伴唱红灯记》走红,上世纪80年代,殷承宗开始往西方发展,努力把中国作品介绍给全世界,这让他迎来了事业的第二个春天。1996年他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十面埋伏》和《春江花月夜》,1997年在林肯中心演出钢琴协奏曲《黄河》。听众反应热烈,舆论界给予高度评价,把《十面埋伏》誉为“中国第一狂想曲”,说殷承宗是“将东方音乐带到西方”的中国杰出音乐家和“最令人兴奋的钢琴家”,而《黄河》则成为后来的郎朗、陈萨等中国钢琴家在全世界演奏的经典曲目。
1941年生的殷承宗,已近古稀,他9岁在厦门举行了人生第一场音乐会,开始了与钢琴结缘的艺术生涯,如今刚好60周年。而他伴随着钢琴起起落落的一生,将呈现在12月15日举行在深圳音乐厅的“殷承宗艺术生涯60周年纪念音乐会”当中,殷承宗将这场总结自己60年艺术历程的音乐会取名为《幻想曲》。
上周末的晚上,殷承宗在上海的家中,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电话采访,话题就从当年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红灯记》打开。
对话殷承宗
从《红灯记》开始
记者:从您9岁登台演出开始,迄今整整60年,这些年里,您被人提到最多的,无疑是当年为样板戏《红灯记》改编了钢琴伴唱以及对《黄河》钢琴协奏曲的贡献两件事,尤其是前者,在您自己看来,通过《红灯记》找到了艺术方向,是偶然还是必然?
殷承宗:我觉得,是偶然也有必然,偶然是因为恰好遇到了那个年代,因为我一直研习的是西方古典音乐,但是在那个时候就被迫放弃掉了,必然,是因为我感觉有着那么多年学习的积累又不能荒废,也觉得自己不能等死,我们国家有着非常好的音乐,并且那时大家都愿意听京剧,能为此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创作和改编也是应该的。
记者:假如没有当年《红灯记》的这件事,您的艺术生涯会发生改变吗?
殷承宗:我想我还是会一直学习和演奏西方古典音乐,现在我的身份还是重回钢琴演奏家的行列中来。
记者:听说1967年左右,您和朋友们把钢琴抬到天安门广场为群众演奏,当时不怕惹麻烦吗?
殷承宗:对,当时的环境下存在着“是不是还需要钢琴”的争议,我们当时将钢琴搬到天安门广场去,请群众来点他们喜欢听的歌曲,当时并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就是对钢琴热爱的一种情绪的抒发,也是在这期间,群众提出了用钢琴演奏《红灯记》的要求,这才让我产生了改编京剧的想法。
记者:群众的反响,你现在还记得清楚吗?
殷承宗:当时我在广场弹了三天,人一天比一天多,最后一天大概有两千多人来听,大家的热情很高,我感觉大家还是很喜欢的。
记者:据说,是一个观众提出了让你们演奏京剧的要求,因此才激发了你改编《红灯记》的想法,为此还看了整整一个月的《红灯记》,这是真的吗?
殷承宗:是的,那段时间一直在听在看,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改编才能让大众和自己都能接受。
记者:有人说,是你让中国人得到了最早的钢琴知识普及,但也有围绕着样板戏《红灯记》的一些争议,您怎么看?如何应对“投机主义”这样的批评?
殷承宗:我想,在那个年代,一个钢琴家即便没有公开演奏的机会,但总归也要做一些事情,人是不断变化的,当从前我所学习的西洋古典音乐没有直接的用武之地的时候,能找到一个途径,就是合理的,我觉得当时我们的想法比较简单和纯朴,当时在创作的时候,首先就是想让普通的老百姓一听就能够懂。
记者:“9龄童殷承宗钢琴独奏音乐会”,大概是您人生的第一场音乐会了,后来您在很多地方举行过音乐会,包括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我想问的是:在您自己看来,这60年里,你认为最重要的音乐会,是哪些?
殷承宗:钢琴家的演奏生涯很长,我举办过许多音乐会,五大洲都走遍了,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意义,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如果举出一场,我想就是9岁时的第一场吧。
记者:这次的60周年音乐会,以《幻想曲》为主题,请您谈谈这个名字和当中的曲目,有着怎样的含义?舒曼和肖邦,这两位诞辰200周年的艺术家,是否分别对应了您回首60年艺术生涯时所产生的感触?
殷承宗:今年是舒曼和肖邦诞辰200周年,这两位非常有成就的音乐巨匠对钢琴艺术做出了非凡的贡献,他们两人是同龄人,有着不同的背景和人生经历,但他们在音乐上的执着都是常人不能及的,这让人非常的感动,我作为钢琴演奏者从他们的音乐中体会到的情感可以让我获得极大的共鸣。这两位音乐家都是我非常喜爱的,对我的钢琴生涯都有着一定的影响。
记者:深圳有成为钢琴之城的理想和目标,那么,在您看来,一座钢琴之城,要具备什么要素?
殷承宗:深圳是很年轻的城市,但是这座城市很注重文化的建设,我每年都会去深圳举办音乐会,我感受到这个城市对音乐的热爱和需求,但是成为一座真正的钢琴之城不仅是弹琴的人多了,学琴的人多了就能做到,一座城市的经济可以爆发,但是文化却不能,需要长期的积累和历练。
记者:您曾经说过:钢琴不是年轻的艺术,艺术家年轻时,技法纯熟,但情绪未必到位,艺术家年老时,感情很到位,可是技法又不如年轻时,所以您认为,钢琴艺术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殷承宗:作为一个钢琴家,技术与音乐的感觉都很重要,但是在技术已经达到高峰的同时,更要对作曲家的创作理念和感情理解得深入才能成为出色的演奏作品,钢琴家的技术,通常在年轻时便可以解决,随着时间的积累,勤奋的钢琴家技法会更加精进,但是对音乐的理解以及钢琴家能赋予作品的第二次生命的能力却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获得的。
文章来源: 深圳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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