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那年关老28岁,到中南海怀仁堂给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首长演出,当天唱的是《兰桥会》,演出后首长们走上台和艺人们握手,关老说回去后激动得睡不着觉,因为在过去没人拿一个唱大鼓的当回事,根本瞧不起!可现在我们是在舞台上演出,演出后首长还要和我们握手。那时觉着天真是变了。到了1950年10月下旬,朝鲜战争打起来了,志愿军赴朝作战,那时老讲“唇亡齿寒”,关老说当时他就想:让我去就好了,虽说扛枪打仗不行,可我能给战士鼓劲儿啊!就报名参加了赴朝慰问团。回国没多久,慰问团又到各地宣传抗美援朝,关老又见到多种曲艺形式,尤其琴书的种类数不胜数,如山东琴书、徐州琴书、四川琴书等,各地琴书都有地方色彩,可自己的琴书就“琴书”二字,没有地方性。关老琢磨,本来它就是北京土特产,自己又是北京人,唱又是用北京话,为什么就不能把它叫成“北京琴书”呢?后来回到前门箭楼演出时就正式更名为“北京琴书”。现在反过来想这事儿,关老觉得路是走对了,是单琴大鼓造就了他。但实际上,他也成就了“北京琴书”。
与新中国同呼吸共命运
1952年初,在北京市文化局的领导下,关老和侯宝林、曹宝禄、魏喜奎、顾荣甫、尹福来、吴长宝共同组建了北京曲艺团。曲艺团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第二次赴朝慰问,自愿参加,关老第一个报了名。1954年关老随全国人民慰问团进藏慰问修建青藏公路的解放军战士,筑路战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和一路上听到的很多英雄事迹让关老感动不已,他写出了《青年英雄秦文学》为筑路部队演出,人山人海围着峡谷里的台子,鼓一响四面立刻静下来,唱着半截下起了雨可没有人动,演出结束,战士们热烈鼓掌,谢了几次幕,最后又唱了两小段才算完。想起当时的情景,关老依然很激动。关老说,写的是他们,唱的是他们,听的还是他们,演唱与观众成为一体,怎么能不激动。从此关老更加坚定了要想使“北京琴书”长演不衰,就得走到老百姓中去,写他们的事,演他们的事,唱他们的事的想法。
35岁那年,关老唱琴书已有21年,这个阶段也正是他艺术趋于成熟的时候,那时创作和演唱的大部分唱段一直保留至今,《鞭打芦花》、《杨八姐游春》、《吕蒙正教学》、《张良纳履》、《高亮赶水》、《长寿村》等都成为关老的保留唱段和“北京琴书”的代表唱段。到了60年代初国家赶上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关老及同仁写了《父子送粮》、《白手起家》配合困难时期的宣传工作;1964年大庆油田被发现,关老写了《洗油澡》来到大庆油田为石油工人们演出;1965年为支持抗美援越,关老写了《空中相会》在天安门广场演出;1976年冬天周总理逝世,关老悲恸地唱起《周总理永远活在我们心间》的唱词,台下哭声一片;1979年关老又到广西前线慰问自卫反击战的战士们,看着他们在猫耳洞的场面,关老说这让他想起了那些赴朝的志愿军战士。时间变了、地点变了,条件还是那么艰苦,但新一代战士跟老战士一样不怕苦、不怕死。
做实事推广曲艺艺术
关老说刚退休时心里挺难受,以为这辈子再上不了舞台了,没想到比过去更忙,而且走上的是更大的舞台。1988年关老被推选为北京曲协主席,为实现繁荣曲艺创作、振兴曲艺事业踏踏实实地办了不少实事。以“老舍茶馆”为“阵地”请曲艺界的老艺人、老朋友重新登台演出,火了“老舍茶馆”的生意不说,这老北京原腔原调、原汁原味的演出也促进了民族文化和曲艺艺术的发展,得到更多人的关注。为了发现新作者,培养、锻炼曲艺界新秀,北京曲协搞了各种曲艺展演和比赛活动,还有曲艺下乡、下工厂、下部队的演出活动,“曲艺进校园”更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关老说从这些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曲艺振兴的希望,也看到了曲协的努力没有白做。1995年创办的“曲艺之家”成为联系曲协广大会员的桥梁和纽带,也是发动曲艺界朋友办好曲艺界事情的好办法。
从1986年起,关老在家办起北京琴书讲习班,凡是愿意学习这门艺术的青年,关老都会义务教授,每个星期六上午关老的弟子都聚集在他家中,听从他的教授和点拨,关老讲,学生们听、练、唱,讲习班一直坚持到现在,而让关老欣慰的是他也从中发现了一些好苗子,希望他们能将“北京琴书”发扬光大。他为徒弟规定了艺名顺序,一共10个字:学、民、众、文、化、颂、先、进、公、仆。关老说他相信那句老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来源:中国艺术报 本报记者 张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