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素有“琴书泰斗”美誉的关学曾同时获得了两项荣誉——中国曲艺牡丹奖终身成就奖和北京市文联授予的“德艺双馨楷模”称号。这位“北京琴书”的创始人和发扬者,日前因病正入院治疗,中国曲协主席刘兰芳和北京曲协主席李金斗等都前往医院探望,在带给他获奖喜讯的同时也为他祈祷和祝福。
关老艺德高尚,为人也是中正平和。两年前记者到关老家拜访并进行采访时,老人的身体还很硬朗,说起话来声情并茂,有时也会沉默许久,陷入回忆里,想起师傅,想起老伴,想起老哥哥王长友。关老说他平时爱看电视、爱打游戏机,还爱写写字儿,这“写写字儿”是指平时写点儿以前的事儿。从艺70年来,关老唱过上千个段子,大半辈子的演唱都是与新中国的命运和广大人民的火热生活融为一体的,新中国成立后的50多年中只要有国家大事、英雄人物的出现或是国际风云变幻,他都有自己创作的唱段出现。关老退休后更是不遗余力提携后辈,为琴书事业的传承费尽心力,听关老回忆往昔,从“鼓书艺人”到“琴书泰斗”的奋斗之路虽饱经沧桑却又耐人寻味,在关老的身上,“身传重于言教”的现身说法更有着动人的魅力。
苦日子里找乐子
关老生在满人家里,祖上虽说享受过老满族人“吃钱粮”的待遇,可到了父亲这辈儿家里就败落了。关老说满族人里会手艺的很少,因为以前有“钱粮”供着,就是每天闲着也能过活,所以多有提笼架鸟玩虫儿的,没见着学艺的。后来家里值钱的东西基本都当光了,家徒四壁,贫困难当。关老说,父亲小买卖好一点时能上一阵学,家里一断顿立马就得上街做小买卖去,夏天到金鱼池冰窖趸过冰,沿街卖“冰核儿”,卖过西瓜和择手果子(处理水果);冬天卖过大串山里红;过年时还挨门挨户送过财神爷;后来还跑到西直门火车站扛过大包,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但是在回忆幼时这段苦日子时,他却泛起笑容,说那时挺会找乐子,一到晚上父亲就讲《济公传》、《封神榜》,母亲和二姨会唱几首小曲儿,从走街串巷唱小曲儿的瞎眼艺人那里借了三弦自弹自唱。正是受母亲、二姨影响,关老也迷上了听小曲儿、唱小曲儿,他说经常就站在店铺门口听“话匣子”播出的说大书、唱大鼓、说快板的,听高兴了甚至忘了吃饭。他说最喜欢孙呈海唱西河大鼓《三下南唐》,翟青山唱的单琴大鼓《黄凤配》,当时心里特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由“单琴大鼓”而入曲艺行
关老有架老扬琴一直留到现在,这架扬琴是为了能够到天津跟翟青山先生学单琴大鼓,用挑了一个月的挑子挣来的5块现大洋买到的。后来按照门规,立下师徒字据,13岁生日时正式拜在了另一位单琴大鼓的名艺人常德山先生的门下。
说到“北京琴书”,不得不提它的前身“单琴大鼓”,那时单琴大鼓在北京、天津特别流行,这种曲艺形式最早源于京南的一种叫“犁铧调”的民间小曲。到后来就发展成五音大鼓,主要是演员说唱,再加上三弦、四胡、扬琴、鼓板这四样乐器伴奏,起初在乡下流行。农村闹灾,农民中会唱的便卖唱挣钱喂肚子。但城里有规矩,要唱就得拜师,同行认可才行,于是就多拜在老艺人田玉福门下。后来翟青山先生将其他乐器去掉,单留下扬琴伴奏,名称改叫“单琴大鼓”,推广开来。但扬琴音量小,后又加上四胡,这样就改名为“琴书”。关老可以说就是“单琴大鼓”的第二代传人。
为“北京琴书”正名
正式出师之后,关老在鼓楼、天桥、西单商场等地露天表演,他管这叫“平地抠饼”,也就是说,凭能耐和演唱,用两片嘴挣出吃的来,能抠出什么,就吃什么。几年下来关老也有了一拨固定的书迷,还联名送了一块匾,上面写着“琴书泰斗”。关老说,不能让人给捧晕了,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1948年关老参加了西单游艺社的演出,就是侯宝林的班社“北艺社”,后来侯宝林去了上海,就改到曹宝禄的“群艺社”。那时的上座率挺高,关老也时常到电台演唱,从此基本就在舞台上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