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杂志：醉心巫术的音乐家谭盾(二)

　　谭盾说:“不要故作深奥，否则你会显得没灵气，你会被边缘化。一加一等于一，阴和阳，内和外，忠厚与傲慢，这些我已经练了20多年了。”

　　而郭尔则认为:“中国音乐确实很成功，在技术上很优秀，但是过度流行及其商业化会导致粗制滥造。”

　　谭盾坚持认为他的音乐来自他的生存体验，来自神鬼故事，来自佛教徒，来自幼年遇到的乡村巫师。他的多媒体音乐《地图》就在湘西上演。谭盾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叫做“石头人”的巫师，自称可以与风云对话。音乐中有马友友的西式大提琴、中国民歌演唱、石头撞击声和流水之音。

　　“农民比城市中产阶级亲切得多，他们会触摸大提琴，因为它美丽发光。他们会对乐器说话，仿佛乐器就活在巫乐之中。”谭盾说。毋庸置疑，谭盾的音乐中含有中国文化，问题是，是哪一种中国文化。当代中国人对这种神怪巫术文化很陌生。

　　谈到留学美国，谭盾说:“刚到哥伦比亚大学时，我住在市区。在市区音乐与郊区音乐之间，我感到了一种距离感，这是这种距离感，让我想起东方音乐。可以说是纽约的格林威治村（艺术家云集之地），教会了我以世界的方式回望中国。”

　　谈到美国现代音乐大师约翰·凯奇对自己的影响，谭盾说:“在遇到凯奇之前，我并没有注意老庄或是易经。但每次和凯奇谈话，就像是与老庄在对话，我们以哲学的方式来谈论音乐。一切皆无定论。”

　　谭盾并不是第一个把东方传统文化带进西方的亚洲人。他喜欢把自己比成是马可·波罗。“我是从东方走到西方的马可·波罗。”谭盾在1996年完成了名为《马可·波罗》的作品，包含了从京剧到马勒的多种音乐元素。他也凭此作品获得了格文美尔古典作曲大奖。

　　谭盾说他在作曲时从不考虑目标观众是谁，但他的音乐的确很适合对于异域风格很感兴趣的全球市场。他也十分认同全球化给像他这样的艺术家所带来的机会。

　　谭盾对于《始皇帝》充满信心，美国华裔作家哈金撰写了歌剧唱词，“歌剧将不再是只属于意大利的、西方的，在巫教的视野中，没有东西之分，众生平等。多明戈和张艺谋也是巫师。”

　　可惜身在马萨诸塞州的哈金并不喜欢秦始皇，他说秦始皇是专制的象征。但哈金夫人是多明戈的粉丝，又禁不住谭盾的苦劝，哈金还是接受了这个项目。“我不过是个干活的而已。”（关飞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