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他已经品尝了人生的无奈和无常,从此琴声里染上了沧桑。 常说“苦尽甘来”,撑过了最难的时候,总有坐看云起时。1999到2004年,陈平一和王佩瑜一起拜师蔡国蘅,蔡先生是孟小冬的弟子,得余派真传。陈平一说,他和王佩瑜合作能深入人心,蔡先生的指点功不可没。老先生年事已高,在技法上经常已力不从心,陈平一从他的言传身教里领会到的是余派的灵魂:严谨、内敛,醇和有儒雅之风,清隽带书生意气,最是苍凉古朴。陈平一伴奏的余派有多传神?余叔岩琴师李佩卿的儿子,听过陈平一的演奏后,两次把父亲留下的京胡借给他办京胡独奏会,那把琴,伴过余叔岩的许多场演出,也伴过他的“十八张半”唱片录制。回味起那把老胡琴在手里的触感,陈平一感叹,那一刻只觉一切的经历都是值得的,借着那把琴,逝去的岁月和前辈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召回。 那一场京胡独奏会,也让陈平一孩童时的梦想照进了现实:给梅葆玖伴奏。那之前他和梅先生没有任何私交,演出前一晚,两人对戏,他不是不紧张,然而《贵妃醉酒》的第一个音奏出来时,紧张就被兴奋代替了。“这种兴奋,就像是棋逢对手。”陈平一笑说,他是个人来疯,遇强愈兴奋。那晚,老的小的都疯了一把,从《醉酒》唱到《霸王别姬》,唱完《穆桂英挂帅》,已是深夜。后来梅葆玖告诉陈平一,他原只打算在演奏会上说几句勉励的话,但是被琴声打动了,觉得做这个晚辈的绿叶是值得的。 命运终究公平,年少的漂泊和坎坷把陈平一的灵性和锋芒打磨出了温润与醇厚。他的琴音,就像他的名字,平实,归绚烂于平淡。我想,是性格决定了艺术我所知的他,是一个沉静从容的年轻人,单纯地、专注地沉浸在京剧和京胡的世界里,偶尔独自小酌,闲时喜看史书,他说,多读点历史,人就不那么容易困惑了。与他说这些时,不由想起东坡的几句词:乐尽天真,几时归去,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在这纷纷扰扰的年代,他还持着前工业时代的节奏与趣味,难怪,他的琴声里有洗尽铅华的沉挚力量。 本报记者 柳青 问答陈平一 问:过去10年最高兴的事? 答:把京胡和京剧作为自己的事业。 问:未来10年最想做的事? 答:继续推广京剧音乐,作一些京胡的曲子,探索京胡在伴奏以外作为独立乐器的艺术空间。 问:专业以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答:京剧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分,其他的,和最平常的年轻人一样。 问:平时的爱好? 答:读史书,多了解一些历史,人就不容易困惑了。 问:从艺路上最希望得到的帮助? 答:希望京剧艺术能够得到上上下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