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能够维持生计好好活着已经是很大的奢望。在时代的漩涡当中,年幼的吕文成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为生活所迫而到上海的银匠店当童工,养活自己并供家里的日用。而他的音乐启蒙,便是源于做童工期间,附近茶楼里时常表演的各种粤剧和粤曲对他的耳濡目染,使他从小就爱上了唱粤曲并由此踏上了自己的音乐之路。同时,艰难的童年,为其日后的创作播下了种子。
与家境富裕的孩子小时候可以读私塾相比,家境贫寒的吕文成的正规教育来得相当晚。1908年,10岁的他才正式走进学堂,免费在由教会所办的广肇义学读书。清末民初的上海,音乐活动频繁,吕文成获得大量接受音乐学习的机会,其中包括从在上海的广东人处接受岭南文化尤其是粤乐的熏陶,更包括汇集上海的江南丝竹以及西方音乐的影响。另外,当时的上海有很多乐社组织,从小喜爱民间音乐的吕文成,特意选择在一家比较大的俱乐部的粤乐队里做杂工,负责乐队的乐器摆收等杂务。
在此期间,他专心观察乐手们吹拉弹唱,经常借机听乐社的老艺人演奏音乐。在排练前后,更挤出时间学习拉二胡、打扬琴和唱粤曲,只要有空就闭门苦练,令演奏技艺日益提高。这段经历,是他最快乐的少年时光,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他像一个对知识充满渴望的孩子一样,贪婪地吮吸着民间音乐的精华,沉醉其中,相当迷恋。同时,好学的他本着对粤乐的热爱,勤学苦练,自学成才,11岁时,他的二胡已拉得相当不错,经常参加各类演奏。不到20岁,吕文成粤乐功底已经相当了得,大获同行称赞。他在著作《几句衷心的话》中说:“从我少年时期开始从事音乐艺术直到现在,我对音乐的兴趣只有增而无减。我承认对音乐艺术发生了难以解释的特殊爱好,尤其是对中国音乐。因此我选择了二胡及扬琴作为终生的音乐伴侣”。
拜名师学西洋乐理 能弹能唱名气大增
1919年,21岁的吕文成加入上海的“中华音乐会”,成为最早的会员之一。这是一个以研究音乐、陶冶性灵、提倡美感教育、养成高尚人格为宗旨的社团。热爱音乐的吕文成,对生活怀着满腔的热情,对音乐的热爱,更是令他在这个组织里找到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音乐人。他们一起切磋技艺,一起交流对音乐的感想,彼此都在这个社团当中得到了新的成长和提升。而吕文成,更是积极主动,很快就成为“中华音乐会”的沪乐科干事,同时,他还兼任上海精武体育会音乐部教员,并以指导的身份参加了由上海铁路职工组织的“俭德储蓄会”粤乐队的活动,深受欢迎。
值得一提的还有,吕文成曾向留美返沪的造船工程师、小提琴演奏家和制作家司徒梦岩学习小提琴和西洋乐理,并与后来成为粤乐名家的尹自重以及何大傻、杨汝城(吕文成的弟弟)等常聚在一起弹唱、研习粤曲。他演奏扬琴和二胡,且能自弹自唱,以男唱女声的声调,唱女角的子喉,吐字清晰,音韵柔和,圆润悠扬,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吕文成是当时享誉曲坛的子喉唱家,他将京剧、江南丝竹等剧种唱腔的精华巧妙地融入粤曲的行腔之中,既有粤曲传统的特色,又有超凡脱俗的乐韵,令观众大感新奇。他演唱的《燕子楼》、《潇湘夜雨》等已成为名曲名腔,更是初学者的唱腔教材。另外,吕文成还是将广东音乐小曲吸收到粤曲唱腔的先驱,他更截取小曲的某些乐段与粤剧的曲牌和谐地衔接起来,创造出新的粤曲唱腔结构,这种标新立异的粤曲唱腔设计手法,极大地丰富了粤曲唱腔,亦大大地提高了演艺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