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飞先生(资料图)
7月6日至8日,由上海戏剧学院、上海市文联主办,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学院、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戏曲学校承办的“京昆合璧·儒雅风流——纪念俞振飞先生诞辰110周年座谈会暨京昆专场演出”系列活动在上海举行,引起京昆名流及有关专家的高度重视。
俞振飞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京昆大家和戏曲教育家,为京昆艺术留下了极其丰富的文化遗产,也留下了让人回味不尽的“书卷气”。在他漫长而传奇的一生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担任着上海戏曲学校的校长一职,作为最好的纪念,主办方准备了两场演出:一场是上海戏校第一代昆曲传人、“武旦皇后”王芝泉的教学成果展演,一场是俞门嫡传弟子蔡正仁、岳美缇、王世民等表演的京昆专场,一文一武,风流倜傥。与此同时,《俞粟庐书信选》、《俞振飞书信选》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让大家如获至宝。梅葆玖在会上的发言,亦让人感慨唏嘘。大师走后,多少风流褪尽,当下若能有寻找的意识已属难得。特此刊发,供大家回味。
俞振飞先生和我们家可称是世交了,父亲尊称他俞五爷,我父亲梅兰芳23岁来上海演出时就已拜识了南昆老前辈、俞老的父亲俞粟庐老先生。上世纪20年代,父亲多次来上海,每次都要上俞家拜访,俞粟庐老先生第一次将俞老介绍给我父亲就是少年的俞老吹笛为我父亲伴奏,当时俞老20岁不到,唱的是《游园惊梦》中的[皂罗袍]和[好姐姐],关于对俞派的评价,他曾说过:“今天我才听到真正的昆曲。在北京听了许多昆曲,我总怀疑昆曲不应该是那么唱,听到俞氏父子唱的,才觉得完全合乎我的理想。”这可以说是当年的青年艺术家之间的心气相投吧!
1931年,我家南迁,1934年我生在上海。那一段日子里父亲着意研究昆曲,对他以前学过演过的50多出昆曲戏加以整理,重新认识。思南路87号成了充满学术研究氛围的昆曲沙龙。我父亲曾回忆说:“我们这个研究昆曲的小团体里,加上俞五爷,更显得热闹。那一阵我对俞派唱腔的爱好,是达于极点了。我的唱腔,也就有了部分的变化。”他请俞老改一改他的《刺虎》,还请俞老教一些比较冷门的戏,如《兹悲愿》中的《认子》,因为这些昆曲的精品,对京剧是十分值得借鉴的。
八年抗战,父亲蓄须明志,拒不登台。
1945年胜利了,父亲的嗓子8年搁下来,连最低的调门也上不去了,重上舞台,缺乏信心,也是俞老在我们家和我父亲说:“不要难过,明天我带支笛子来,您唱唱《游园惊梦》,我想是可以的。”我父亲说:我只演昆曲,可能观众会不满足。俞老鼓励我父亲说:“您多年没演出了,老百姓知道您是蓄须明志,十分景仰。不要说唱一出什么戏了,只要到台上站一站,也都会来看的。”父亲给俞老一些报酬,俞老坚决不收,缓缓地和父亲说:“您唱昆曲,就是支持保存昆曲艺术的有效措施,您登高一呼,昆曲就有了希望了。”我母亲要买礼物送俞老,他坚持“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父亲没有办法了,就和俞老说:“我欢迎您参加梅剧团”,1946年,俞老正式参加梅剧团,和我父亲合演了《琴桃》、《奇双会》、《春秋配》、《洛神》、《凤还巢》等许多昆曲、京剧。事情过去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至今仍有现实意义。老一辈给我们留下的艺德真是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