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在北京的“皇家粮仓”和清华大学,连续听了两场山西左权县盲艺人刘红权的演唱会。我对刘红权久有耳闻,他的哥哥刘红庆和我一样是教师出身,后来辞职到北京当了“北漂”。身为作家也是音乐爱好者的刘红庆,十年前为弟弟所在的“左权盲人宣传队”写了一本书《向天而歌》,十年后弟弟和盲艺人们的境况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又写了一本新书《向天而歌又十年》(中国盲文出版社二○一三年十月出版),书名也用作了最近演唱会的名字。如果读了书,听了刘红权的歌,我想你一定会被盲艺人的故事打动,也被刘红权的歌声所震撼。
虽然与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没法比,但将民歌唱到北京、唱到国外,多次举办演唱会和被媒体报道的刘红权,无疑已经是一位有相当影响力的盲人歌手,在同行中罕有其匹。而且,有音乐学院毕业生以他和盲艺人为毕业论文题材,还有电视台编导十年跟拍,并专门为他创作拍摄电影。当然,刘红权生活和事业的变化,与音乐家田青一次偶然的采风有关,也与哥哥十多年如影随形的帮助支持有关。但很显然,首先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的歌真的震撼人心。
田青先生曾经在人民日报发表过一篇文章《阿炳还活着》,把刘红权与杰出的民间音乐家阿炳相提并论。在我看来,虽然两人的艺术内容和表现方式不一致,但毋庸置疑,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首先都是盲人,都生活在社会底层。刘红权虽然上过省城的盲校,但他毕业后基本上是与县里的盲艺人们一起,前后相扶,走村串乡,在太行山深处给乡亲们唱歌。他唱的歌当中,有很多是表现底层生活苦难的,比如他的代表作《光棍苦》、《冯奎卖妻》、《一把黄土把娘埋》等,嘶哑的歌声足以催人泪下。他大部分歌曲都是太行生活(包括盲人题材)。
但是,如果以为刘红权的歌仅仅是煽情,仅仅是靠题材取巧,靠身份打动人,就太小看他了。作为太行山盲艺人中的佼佼者,田青先生认为他的演唱有高超的技巧。更多人的共识是,刘红权等盲艺人的歌声,有着“原生态”和“非遗”的巨大价值。而在我这个不懂音乐的人看来,许多刘红权自己改编和创作的歌词,文学水平相当高。在这里我不想说赋比兴的传统,也不想作语言文字鉴赏,举几句他的歌词吧:“问天问地问爹娘,活了一辈(老天呀)我是个甚模样?走过了一村又一庄,拉起胡琴来(老天呀)整日里走四方。云为被子山为床(老天呀)俺走遍了太行……”“桃花也不再红唻,杏花也不再白,一把黄土把娘埋呀,一生算交代……”都有很强的文学性和艺术张力,绝非只能看到盲、苦,“衣服与时代脱节三十年。”
现在,刘红权的乐班依然行走在太行和城市,“扶杖牵裳走山间。”“凄凄二胡哭云水,切切三弦动风烟。”执着的哥哥依然在为他们填写“起居注”。不过我想,他们很可能是最后的太行盲艺人了。盲人当然还会有,太行山也会一直屹立,但随着社会的急剧变迁,交通、通讯和城市化发展,很难想象会再有他们那样的盲艺人,在太行深处或类似的地方默默地写歌,并年复一年地走村串户传唱。刘红权们曾经的生活状态将一去不复返,演唱时习惯头微微上扬的他,以及太行盲艺人兄弟们“向天而歌”的身影,会和他们的歌声一起存留在人们脑海。(中国文化报/李清)
其布厄,是傈僳族弹拨弦鸣乐器。傈僳语“其”是弦子,“布厄”为傈果,意即圆筒形的弦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