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口述史体现采访人(撰写人)、口述人的史学观和主体性
其立场是口述者与采访人的,而不等于只是采访记录的汇总和叠加。原本的想法,主要是以对老艺人及相关人士的采访来呈现,后来认识到课题的成果中应该体现出研究者的主体性,而不能简单地把采访材料、素材堆砌起来就算是完成了课题。课题的成果形式,我们对昆曲口述史的认识还不应该仅仅是这样一种客观呈现。应该明确我们在口述史中的主体性,但主体性又不是主观性,不只是被动、机械地对艺人进行采访,然后把采访材料按照年代或者按照专题排列出来。仅仅这样做,是远远不够的,而应是以此为基础建立口述者立场的昆曲发展史观。
要进行客观的采访,然后把采访得来的资料融入到对史的认识当中,或者从采访中进一步得出对史的认识。运用的口述史研究方法,实际上就是过去的田野调查、访谈等方法。但今天之所以叫做“口述史”,而不叫做“田野考察”“考察报告”等,还是在思想、观念、方法上赋予了新的内涵,所以我们从事这一项国家重点课题要树立主体意识,这个主体意识建立在我们对二十世纪以来昆曲历史的准确描述之上;另一方面,我们今天所运用的研究观念和研究方法可以丰富和发展今后的昆曲研究,乃至戏曲研究的手段和方法。
昆曲口述史研究的方法和原则
如美国口述历史学者唐纳德·里奇所认为的“制作口述历史根本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这对于将这一研究方法运用于20世纪昆曲历史研究也是一项挑战。对采访对象的选择,是在综合考虑当代昆曲生存和发展现状及各方面因素基础上确立的,以演员为主体,而包罗昆曲各个方面,各个地区、各个部门。采访提纲的形成如前所述也是在有针对性情况下形成的,着眼于20世纪昆曲的发展历程,重要的剧目生产、事件和传承等。采访者对采访对象所述有引导而不影响其观点表达,以保持采访对象叙述的客观性。在这里,“访谈者和受访者共同参与口述历史,两者缺一不可。就访谈工作的实际整体目标而言,口述史家应该是那位负责策划、准备、执行、后续处理和诠释的人。访谈者是以互动的方式与受访者合作的,他要提问题,针对受访者的回应做追踪,并提供人名、日期和其他一般人容易遗忘的资料来协助对方。访谈者需要注意的是,尤其是在处理生活发展史的时候,切不可忘记谈的是‘谁的故事’。” 对采访的文字整理,第一步是实录,即完全按照采访中被采访者录像视频中的叙述忠实原录,以保持采访文献的历史真实和准确;第二步,是在实录基础上的整理,尊重受访人的隐私和个人要求,在公开出版前删除其不愿公开的内容,并得到受访者的书面授权。按照口述史的要求,删减一些与采访内容无关或关系不大之处,对一些内容前后重复或口语累赘之处,加以精简疏通。
这样的口述采访,形成的是个体的昆曲口述史。而我们现在所要做的“20世纪昆曲口述史”还不停留在这样一种个体层面——尽管这种一个个个体已达140多人,而是以个体口述为基础,建构一部能够反映20世纪昆曲发展整体面貌和历程的口述历史。其提纲的设置和构架思路,既源于已有对20世纪包括当下昆曲发展的线索和文献,更侧重于本次专门的采访,本次采访也是撰写这部昆曲口述史最基本和主要的事实依据,也借鉴和吸引此前的口述和回忆,包括学者们已然的研究成果,无疑,这部昆曲口述史,亦将成为一部事实史料充实丰富、旁征博引、另辟蹊径而颇具特色的史著。(中国文化报/刘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