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回望云门40年,有没有什么感慨?
林怀民:我很感恩。我们一路学习,活下来已经不容易,还受到大家的鼓励。去年4月,我参加妈祖祭奠活动,一个农妇走过来跟我说“谢谢你美丽的艺术”,我就愣在那里了。台湾有很多人在基层,云门跟他们的生活已经产生了关系,这是最重要的。舞蹈一定要面对观众,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创作 保存云门风格不重要
新京报:你的创作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有一个分水岭,之前是更多涉及历史、社会的议题,之后有自然的东西进来,这种转向是为什么?
林怀民:可能是我自己的需要吧,慢慢找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状态。1997年做完《家族合唱》,那个讲的是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那个东西做完,我整个人就安静了。以前比较愤青,很多东西看不惯,后来觉得那些东西就不要带进剧院里来。我想,我已经变成一个很有趣的人,看到绿色就安静下来。
新京报:云门舞集的创作带有你强烈的个人色彩,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编舞了,云门的风格要如何保存?
林怀民:保存云门风格不重要,创造新的风格才重要,我不想让云门变成一个博物馆。我不做艺术总监以后,云门现有的身体训练都会蒸发掉。有一天我会老掉,观众都不看我的作品了。我心里是开放的,也不会遗憾,水流过去就流过去了。这个时间也就是五六年,退休不是计划,而是必然的。
新京报:你获得美国舞蹈节颁发的“终身成就奖”,这是亚洲现代舞很大的荣耀。
林怀民:这个奖到现在只有23届,那些评审告诉我说,我的名字被提名了六年的,拖到现在才得奖是因为,之前不是每个评审都看过。这说明我们离欧美那些舞蹈的首都还很遥远,你必须一次次去才会被看到。但是到国际上演出的团队很多,你要一去再去是不容易的。伦敦、纽约这些地方,每年亚洲的节目不到1%。
观舞 到剧院是“稍息”
新京报:云门舞集这些年频频来大陆演出,但演后谈仍常有观众表示“看不懂”。
林怀民:看不懂的问题不只在大陆,全世界都有。舞蹈和音乐,都是一个感受,不存在文字意义上的懂不懂。欣赏是一种感觉,曾经有一个大娘跟我说,“林老师,我统统看不懂,可是我好感动哦”。孔子说“游于艺”,这里面是身体的感官带动精神的感受,而不是去文字里钻研。我常常说,到剧院是“稍息”,不是“立正”,毕竟这不是一场考试。
新京报:2011年和2013年,你连续担任北京国际芭蕾舞暨编舞比赛编舞组的评委会主席,你也一直很关注大陆的现代舞。
林怀民:人才辈出是必然的,但是当我们谈到“世界”的时候,不能只想着去欧美被肯定。如果我们把作品做得非常好,把舞蹈当做文化来经营,那么全世界的人都要跑来我们这儿获取认可。这个是不容易的,你必须拿出站得住脚的作品,跟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更好。大陆很多现代舞团在本土没有市场,成长的可能性就减少了,我想还是要从家里做起。对于新的、有潜力的艺术家要有实际的支持,不能以眼前票房多寡来衡量利益,一定要给年轻人空间。
【2013成绩单】
云门舞集40周年,保留剧目《九歌》复排,在北京、上海、杭州、广州、重庆五城巡演。年中获颁有“现代舞诺贝尔奖”之称的美国舞蹈节“终身成就奖”。下半年,云门舞集2复排已故编舞家伍国柱的《断章》在京、沪、港上演。11月,发表云门40周年纪念之作《稻禾》。
【2014计划】
上半年,作品《稻禾》、《九歌》、《流浪者之歌》在英国、美国、加拿大、德国巡演。下半年,作品《松烟》开启大陆巡演,将到访北京、上海、广州、杭州、苏州和厦门。(新京报)
其布厄,是傈僳族弹拨弦鸣乐器。傈僳语“其”是弦子,“布厄”为傈果,意即圆筒形的弦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