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不墨守成规的人,所有传统戏的唱腔,到他嘴里唱出来都跟别人不一样,他有极其强烈的个人色彩,对于行腔吐字非常讲究,我在这方面受了他很大的影响。 ”关栋天回忆说,“有一次我在江苏演《打金砖》 ,最后一场又要翻又要摔,翻完了唱,唱完了摔,一个倒扎虎没完成好,蹭了眉心。当时我跟父亲说要不我不唱了,毕竟我没有那么好的功底,可是父亲的回答是:‘不行,必须得唱。 ’当时伤口疼,心里更委屈。 ”在关栋天心中,父亲亦父亦师,他所有的戏曲基础都是父亲帮他打下的。“天赋是祖师爷赏的吃饭资本,能不能成好角儿,全要凭自己的磨练。一个京剧演员必须恪守四个字:会、通、精、化。只有真正了解了,表演才能出神入化。 ”父亲的这一席话关栋天始终牢记在心。
回忆起自己学戏时的难忘经历,关栋天说最让他感动的是前辈们开放包容的品格。关栋天15岁学戏,武戏基础相比文戏要弱很多,1981年,看了京剧大师谭元寿《打金砖》这出戏后,关栋天向父亲表达自己想学的意愿。“在中国戏剧行当,一般来说,师傅都不愿意自己的徒弟跟别的师傅去学,可是我父亲没有这种观念,得知我想跟谭元寿老师学戏的意愿后,父亲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把我介绍给谭老师。而老师也满口答应,不仅倾囊相援,而且也没有像其他师傅那样要求弟子一招一式必须要随师傅。他当时跟我说,‘你有很好的嗓音条件,你的父亲在表演上也很有经验’ ,说他只把自认为擅长的东西教给我,一定不要因为他束缚了我的表演。这句话对我的艺术观念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关栋天感言。
上世纪80年代,关栋天推出了上下本的海派连台本戏《乾隆下江南》 ,并成功将其改编成戏曲电视剧,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谈到这一想法的缘由,关栋天表示,“当时电视就好比现在的网络一样是一个新媒体,影响比剧场要广泛很多。如果在剧场演一场,一次也就千来个观众,十次也才一万,一百场才十万,但是在电视上一播出,即便是0 . 01的收视率,受众数量就要超出剧场很多倍了。 ”
再次回到京剧舞台只因内心深爱
1990年,关栋天因伤病等原因离开了京剧舞台,赴香港经商。其间,关栋天做过地产、传媒、红酒、钢材……但生意上的成就感冲淡不了他对京剧的感情。1999年,关栋天应上海京剧院之邀,投入了新中国成立50周年献礼剧目《贞观盛事》的排练。凭借在剧中的出色表演,关栋天荣获了上海白玉兰戏剧主演奖。“我很喜欢《贞观盛事》这个剧本,也一直想再演一回帝王。刚好上海京剧院邀请,我就回‘娘家’了。当时因为我的缘故,这个戏排得很辛苦。白天我要处理公司里的许多事,戏只好放到晚上排。那么大一个剧组,几十号人围着,感觉挺对不住大家的。所以我每次排起来也就更加卖力。 ”关栋天回忆道。从拿到剧本到背熟一两百句的唱腔,再到排身段、对戏、响排,直到正式演出,前前后后总共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拼搏,关栋天成功了。也是从那时起,关栋天和尚长荣开始了他们英雄相惜的“黄金搭档”的岁月。
如今的关栋天虽然很少亮相京剧舞台,但是与京剧有关的事情他还是积极参与,比如,在上海的一些院校和图书馆做一些普及京剧艺术的讲座。与此同时,还与舞蹈家金星成功推出“男女情感三部曲”系列话剧《暧昧》 《尴尬》 《悱恻》 。说到自己今后的期待和目标,关栋天说顺其自然就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但要是有机会能够为京剧艺术作一些贡献,自当全力以赴,毕竟骨子里对京剧有着一份挥之不去的热情。(中国艺术报/董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