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许忠的指挥梦

正在排练的许忠

　　2013年的元旦夜，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音乐厅正在演出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轻歌剧《蝙蝠》作为跨年贺礼。隔壁的演奏厅内，东方交响乐团正在为许忠助兴。那天是许忠的大婚之日，助兴演出结束后，嘉宾们移师咖啡厅畅兴，过道一端竖起了花拱，台阶两边点了蜡烛，放着气球。显然，这些比《蝙蝠》更有过年气氛。

　　对于大块头许忠，成功从来不是信手拈来，而是努力争取的结果。虽然他坦言自己在房价高昂的上海还没有置业，而是租房，但衡量音乐界人士的成功采取的应是与众不同的刻度。许忠除了是一位钢琴家以外，还是一位卓有成绩的指挥家。2012年，他临危受命出任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马西莫贝利尼歌剧院艺术总监，次年又被以色列海法交响乐团任命为首席指挥。

　　虽然许忠在指挥上的开拓之举可以定格到他2006年在上海创办挂靠于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东方小交响乐团，但萌芽期却要早得多。“钢琴家登上指挥台的不胜枚举，现在比较知名的有普列特涅夫、阿什肯纳齐、巴伦博伊姆等。指挥是需要阅历和经验的，几乎所有的指挥家都是在内因外力的作用下跳槽改行的。”许忠坦言。这一萌芽在许忠身上的破土最早可以追溯到1992年。那年许忠参加了一个法国钢琴大赛并夺得第一名，吸引了法国钢琴大师菲利普·昂特勒芒的注意。昂特勒芒也是一位钢琴家转行的指挥家，那年在钢琴比赛中，昂特勒芒便是指挥自己的乐团为比赛伴奏。后来他慧眼识中许忠，邀他担任自己的指挥助理，此乃外因。

　　若论内因，则是演奏家在事业发展途中的自然归属。“钢琴家尤为明显，因为有时会在演奏协奏曲时从钢琴上指挥乐团，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带领乐团。慢慢地乐团习惯了你的手势，这也为你登台指挥做好了心理暗示。”许忠说，“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弹协奏曲和指挥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殊途同归，就是处理好你和乐团的关系，在音乐上，在音乐外。”

　　身为指挥家，就要有自己的乐团。这就像将军要有自己的军队一样。东方小交响乐团就是许忠2006年建立的乐团，也是许忠的第一支乐团。东方小交响乐团采用不固定的乐师队伍配上相对固定的声部首席阵容，以不养人为原则，走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加之小交响乐团的独特定位和走向，自创建之日起就收获了相当关注。此后，乐团一连排出5个演出季。

　　2011年，乐团对外宣布更名为东方交响乐团，以小变大的除了许忠的雄心之外还有乐团的编制。然而从小交响乐团更名为交响乐团并不像公司更名那么简单。乐团编制的扩充，全新定位带来的激烈竞争和为此形成的资金缺口，让这支乐团的演出越来越少，终于2013年也就是更名后的第三年中止了连续贯彻6年的演出季，这让不少圈内外人都为之可惜。

　　许忠对此不愿多谈。我们的谈话发生在我与他会面的诸多场合：音乐厅、后台、咖啡厅，最近的一次交流则发生在他位于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附近的一处住所，顶层的房屋安有巨大的落地玻璃，世纪公园的墨绿色尽收眼底，一个谱架随意地摆在窗台，偌大的客厅里并没有钢琴的影子。那天正逢他感冒，我与他以及他的助理围着圆台相对而坐，桌子中央放着一盆热滚滚的醋，味道直冲耳鼻。加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许忠和窗外的美景，我竟产生了自己身在道家修炼的错觉。

　　“我现在大部分时间不在上海。与贝利尼歌剧院和海法交响乐团都有演出季要制作，还要带团巡演。他们和我的合作很愉快，媒体评论也都是正面积极的。我马上要带着贝利尼歌剧院来中国演出两部歌剧，还有一场户外音乐会。”许忠不无得意地说。他指的是5月下旬在上海辰山植物园的户外音乐会，以及将两部现实主义独幕歌剧《乡村骑士》和《丑角》放在一场音乐会里上演的带布景的制作。

　　无疑，当钢琴家许忠完成了向指挥家许忠的转身后，将继续在世界各地挥洒他的指挥梦。(中国文化报/张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