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名家、名团听多了,就尤其关注音乐会的曲目安排。8月31日,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演的一台名为“莫扎特与曼海姆乐派”——德国曼海姆国家剧院交响乐团室内乐音乐会,就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音乐会,它让我们在愉悦聆听的同时,思索音乐发展的历程,趣味盎然,别开生面。
我们一般都认为,海顿是交响曲之父,其实,海顿的交响曲有着鲜明的传承痕迹,他正是传承于18世纪中前期开始风靡欧洲乐坛的曼海姆乐派。曼海姆代表人物是出生于捷克的约翰·斯塔米茨。斯塔米茨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演奏家,更是一位青史留名的作曲家,在海顿之前已写有50部交响曲,大大发展了古典奏鸣曲式的原则,第一个将小步舞曲引入交响曲中,形成了交响曲四乐章的格局。
当晚音乐会共有11位乐手上场,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清一色的弦乐,没有指挥。与其说这是部交响曲,倒不如说是一首室内乐,温文尔雅、闲庭信步、和煦风靡,原汁原味的曼海姆。原来早期的海顿就是从这里来的,不禁令人莞尔。当时的曼海姆不仅影响了海顿,还吸引了莫扎特,莫扎特的父亲曾希望儿子能成为曼海姆宫廷剧院的驻团作曲家,可惜未能如愿。不过,莫扎特在曼海姆居住期间,与其他作曲家广泛交流和接触,写了不少作品。本场音乐会的第二个曲目就是莫扎特《第九钢琴协奏曲》。钢琴独奏葛灏。
弦乐加两支双簧管、两把圆号,共14位乐手,犹如盆景型的伴奏。这里有一个问题,演奏钢琴协奏曲,如果是小编制乐队,可以不设指挥,一般由钢琴独奏兼指挥。但这次演出既没有指挥,葛灏也不打手势指挥,他与乐队又不是长年的合作关系,因此一开始乐队与钢琴有些脱节。好在乐队经验丰富,葛灏也及时调整,第一乐章中间过后,双方就合上了拍。笔者早就耳闻上海音乐学院的青年教师葛灏,是位很有想法的钢琴家,他演奏的舒伯特广获好评,此番是笔者第一次聆听他的现场,果然名不虚传。他触键轻灵、细腻典雅、快慢有序、活脱脱的莫扎特味道。笔者尤其欣赏他对结构的精密掌控和几个关键点气口的停顿呼吸,恰到好处,艺高胆大。看得出他对此曲进行了精心研究,有备而来,胸有成竹,别出心载。
下半场演奏刘天华的《良宵》,是送给中国观众的小甜品。《良宵》原是二胡独奏曲,改编为弦乐版,以拨奏为主,倒也别有韵味。当然,下半场的重头戏是莫扎特《第二十九交响曲》,15位乐手全部上场。这是莫扎特开始走向成熟的作品,已经具备鲜明的莫扎特风格,与一开场演奏的斯塔米茨的《G大调曼海姆交响曲》相比,我们会感受到,受曼海姆、海顿影响的莫扎特,已开始脱颖而出了。当然,在听惯了当今大编制乐队的莫扎特,15位乐手似乎显得单薄了些。
□任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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