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里的音乐家
在《史记》里,商朝的灭亡,跟一个名叫师延的乐师有关。从伏羲时代,他们家就负责掌管音乐方面的事务。到了师延这里,他将音乐融合在阴阳万物之中,能够精准察觉天地宇宙的变化。
话说,先秦以来,乐师的名字里都带一个“师”字。因为负责宫廷音乐的职务,就叫师。所以师延,跟咱们叫李总、王总一样。后来人们以职为姓,师这个姓便由此而来。
历史上著名师旷,孔子都向他请教过音乐。而下面我们的这个故事,就跟他有关。不过这里我们先从师延说起。
据史记记载,师延发明了一个乐器:箜篌。这个乐器弹奏起来,可引得百花争艳,万兽来朝。琴音激扬则地动山摇,琴音宛转就百鸟起舞。这水平,已经完全不是凡人能够达到的层次了。
所以,他就一直没有死,一直活到了殷商的时代,还遇见了最著名的暴君,商纣王。商纣王讨厌他那些号称圣洁的音乐,让他立刻改变风格。师延像许多有骨气的艺术家一样,立刻拒绝了投资人的要求。
商纣王也很干脆,直接将师延投入了监狱,告诉他:“要么改变风格,要么死!”
师延虽然弹琴能地动山摇,但是在纣王面前,却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所以,当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时,这个几百岁的老艺术家,很有骨气地回答纣王说:我选择改变风格。
纣王笑了,活了几百岁,看来也怕死啊。师延于是为纣王演奏了“清商流徵调角之音”——原文就是这么写的。
可能这风格改得还是不太彻底,纣王当即表示,要再改。师延无奈,只好将自己音乐的风格彻底庸俗化。史记上说他:作淫声,编北里之舞、靡靡之乐——靡靡之音这个词,就打这里而来。
后来后来武王伐纣,商朝灭亡,师延作为靡靡之音的创作者,也被扣上了误君亡国的罪名。最终在濮水,投江自杀。据说,后来他的鬼魂还经常在这一带演奏。
一直到了春秋时期,出现了另外一个音乐家,师涓。他曾在卫国为卫灵公服务。有一次卫灵公带着师涓前往晋国,路过濮水,听见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音乐,便命师涓把音乐记录了下来。
等到了施惠之台,卫灵公和晋平公会面。双方的会谈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进行,兴致所至,便命师涓演奏了此前记录下来的曲子。可不曾想,晋平公的乐师师旷,突然跳出来说这是靡靡之音,继续演奏的话,怕是有亡国风险。
但是谁能阻挡得了这么美好曲子的诱惑呢?两位领导都表示我们要听下去,师涓也只好继续演奏。
曲罢,晋平公就问自己的乐师师旷:“这就是世界上最悲的音乐了吧?”师旷说:“我给你弹奏一个更悲的。”
他的琴声一响,有十六只黑鹤飞来;再奏,黑鹤引颈而鸣,展翅而舞。晋平公吓得蜷缩在地上,大喊:“收了神通吧。”
师旷的琴声停了,一切恢复平静。但是随后晋国大旱三年,一蹶不振。据说一百多年后的三家分晋,就是在这里种下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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