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过世时,我未能与他见上一面。那时我正热火朝天地在瑞士苏黎世歌剧院彩排罗西尼的《奥赛罗》,我本来想跑,但临时找不到接替我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父亲百岁之后,命若悬丝,我将每次与他见面的机会视为默默告别。他是个很有创造力的人,但久病不起,看得出他对创造力无法实现的痛苦。我通过我的业绩,不停地在向父亲致敬和报答。他走的时候很平静,去了天国。我迟早要和他碰面,而且很愉快地见面。”汤沐海说。
然后,他看着身边的妻儿,低声说:“在外做事男人的苦楚,就是亏欠家庭。这份工作的乐趣就在四处走动,于是给家庭造成不便。有时我两三个月连续在外面跑,回到家里过个两晚,第三天又要出去环游世界,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有一次,从芬兰飞到澳大利亚,转机两次,前后40多个小时,劳累不已。即使在家里,我也很难与她们碰面。因为我总是很晚吃饭,还要半夜研究总谱或处理公务。好在我有一个好太太和好女儿。我很爱孩子,用心血浇灌一朵弱不禁风的花长成大树,想让孩子像其他人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因此,对于我来说,家庭团聚是再奢侈不过的美事。”
那么“家”,在这位“暴走族”的指挥家心目中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在他工作生活过的地方,还是在他的心里?
“对家来说,还是安静的环境较为合适。我也说不出哪里最好,其实这取决于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的工作充满声响和热闹,整天‘戎装’,我希望在喧嚣之后找到宁静,独居一室,穿着小短裤晃来晃去。当然,对宜居的口味也会随着年龄而有变化,如同年龄也会让你对音乐的看法不同。老了,拿起总谱,观念会不同,能通过表面现象看透本质。年轻时要阅读很多参考资料来丰富自己,比如你写文章就得旁征博引。到了一定程度后,抛开表象,立刻能看到作曲家的本意,甚至作曲家是否找到了最好的方式来表达。”汤沐海说。
生活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它们左右树立或践踏人生观,让信仰动摇,让生活颠沛,让事业游离,让亲人为难。身为指挥家,汤沐海的信仰坚定不移,那就是音乐。
家庭拥有高寿基因的汤沐海,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事业,相信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倘若他突然离去,那他希望如何被后人所敬仰呢?这是一个名人必须面对的问题。而对于笃信禅宗的指挥家们,尤其是对切利比达克和汤沐海的恩师卡拉扬来说,他们都相信来世,他们在生前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希望以来世继续为音乐服务的意愿。
“完全不需要考虑别人会怎么纪念我。我并不在乎被夺走所有的东西,因为我的音乐和精神世界是夺不走的。我的幸福是别人拿不走的,我的满足是无与伦比的,因为我与我的团在造我的丰碑,这是别人所不具有的。谁知道哪天一早起床,我患上忧郁症,或者突然失聪。人生不可测,理想永在变,追求无止境。我的每一天都在向世界挥手告别,用我的方式。”汤沐海说。
汤沐海的母亲蓝为洁因病去后,汤沐海在博客中为母亲的离世发了讣告,声明将按照母亲生前嘱托,即按一切从简的原则料理后事,并附上一首诗,寄托了他对母亲的深切思念:
苦海十年生死丛,礁岩浪过更峥嵘。
相夫立业家中柱,教子成才天外鸿。
一剪分明扬影艺,千篇洗练叙肠衷。
川菊晚放秋风爽,人过古稀火正熊。(中国文化报/张 卓)
其布厄,是傈僳族弹拨弦鸣乐器。傈僳语“其”是弦子,“布厄”为傈果,意即圆筒形的弦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