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广州音乐舞台12年之后,胡琴演奏大师余其伟高调归来,对此乐迷们的期待值很高。他携手与他合作了几十年的由伍国忠、潘伟文、文传盈和林丹虹组成的演奏组,于4月8、9日在星海音乐厅连开两场,也算是对粤乐拥趸的礼馈。
周末大塞车,笔者到场时已经是上半场的尾段,落座后凝神聆听古曲《昭君怨》,余其伟操椰胡,潘伟文扬琴伴奏。由于椰胡声音偏暗,在与扬琴的竞奏中有所输蚀,好在大师的叙述性演奏始终没有断,得以吸引大家。传统五架头《连环扣》是一支神奇的曲子,笔者几乎没有听到过不好的演奏。余其伟与演奏组的演奏可谓驾轻就熟,流畅中欢欣快乐,甚至于得意忘形,让听者也不觉间手舞足蹈,是纯味的粤腔粤调。
下半场的开始是粤曲名家崔蔚林的《禅院钟声》,由萧、椰胡和秦琴三重奏,展现作曲家一度创作时的禅境幽思,不失原汁原味。凝神于黄锦培的《月圆曲》,此曲的演绎显示了余其伟高胡演奏的高水平,可谓已达化境。他没有任何演奏技巧的羁绊和杂念,琴音如歌如诉,扬琴也没有任何干扰,静静地陪着他的歌唱。《流云》是余其伟青年时期的创作,略显青涩,但却是大师年轻时的梦想,扬琴家的表现也是行云流水。
接下来,大师的表现受到手伤的影响,显得不太顺利。《幻海情天》(李助炘 曲)是一首新近创作的作品,一开弓就拉得不够顺利,也许是原曲为高胡与乐队的协奏作品,没有乐队的铺陈和支持,不习惯。加上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反而影响音乐的流畅。音乐也缺少旋律的美感。接着《旱天雷》的演奏也不够顺利,音准出现问题,运弓上也力不从心。他说这是旧酒新瓶,时代的变迁,演绎这个作品应当有新的意韵,新意感觉不明显,但凭借大师的功力,情趣依然。《步步高》是最后的大轴曲目,五架头找回广东音乐的魂,正像余其伟所说的“调寄粤魂”,是一种对地方传统文化的情怀,是一种输入血液的音乐旋律。在乐迷们的热烈掌声邀请下,演奏家们兴致盎然开拉《鸟投林》,却因为大师的左手伤患影响了演奏,不得不中途作罢,是为遗憾。
余其伟在演奏的间隙,不忘跟乐迷朋友的亲切互动。除了对自己的演奏和粤曲的内容表现作解释之外,更对广东音乐的历史作学术上的讨论,澄清了诸如《步步高》是否中国轻音乐的最早创作等学术争议,使得音乐会增加了学术的维度和气氛,更见出大师对广东音乐的一片赤诚。音乐会后,许多乐迷朋友久久不舍离去,可见大家对先生和广东音乐的挂怀。我看到先生有些消瘦和苍老,握手寒暄时不禁感慨:大师老了,手伤不愈,后来人在哪里?(音乐周报 麦 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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