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幻想曲集》的整体性构思及个性化特征(二)

　　第二组以前长后短为特点构成节奏型，在三拍子里面表现为前面两拍结合成一个长音，第三拍一拍一个音;在二、四拍子里面表现为附点节奏。

　　第三组以切分节奏为特点，除了小节内的切分，还有跨小节的切分处理。

　　第四组以四分音符与八分音符相结合，在三拍子的乐曲中出现。

　　对于全曲中出现的的节奏模式进行观察，所表现出来的特征无外乎是在每组所列举的第一个节奏模式(原型)上进行时值的紧缩、扩张、内部的截选、原形的反向进行，或者是对原形进行重新组合等等，实际上都与原形保持着紧密的联系。由此，加强了整首套曲的凝聚力，成为统一作品的又一个有力手段。

　　(三)调性布局的特点

　　调性的布局是又一个涉及整体结构的因素。在巴洛克时期的组曲中，各分曲都是相同的调性，其各分曲却不是完全相同的调性，那么它的调性是如何布局的，是如何达到统一目的的呢?《幻想曲集》的调性在第一、二、四首上呈现出与bD大调的密切相关性，而在六、七、八分曲上则与F大调有明显的联系。第三、第五分曲的f小调既可以看作F大调的同主音小调，也可以看作bD大调属调的关系小调，初看起来似乎有两个调中心，见下表：

　　表五：各分曲调性一览表

　　分曲曲名主要调性 主要调的调属性(与F大调的关系)转调调性

　　《夜晚》bD大调下中音调bA大调

　　E大调(bF大调)

　　《冲动》f小调同主音调bA大调、bB大调、bD大调

　　《为什么》bD大调下中音调f小调

　　《奇想》bD大调下中音调f小调、bA大调、bG大调、bb小调

　　《夜》f小调同主音调be小调、c小调、F大调、ba小调

　　《寓言》C大调属调G大调、a小调

　　奇幻的梦境》F大调主调bD大调、#F大调

　　《最后的歌曲》F大调主调bB大调

　　通过认真的分析和比对，不难看出前面四首是以bD大调作为调的中心，而后面则是以F大调作为调的中心。如果将全曲的中心调性看作是bD，那么F就是其上中音调;而如果将全曲的中心调性看作是F，那么bD就是其下中音调。究竟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一问题呢?

　　前面四首虽然是以bD为中心调性，但是每一首都非常注重F音的使用：《夜晚》中的中声部就是F音的反复出现构成的;《冲动》的开始调性就是f小调，而转入bD大调以后，对F音的重复使用也占了大量的篇幅，并且结束的调性也是f小调;《为什么》也有相似于《夜》的对F音的运用，并且中段有向f小调的转调;《奇想》的第一个和弦就是F大三和弦，中间也有向f小调的转调。而后面四首分曲却没有与bD的直接联系，除了《夜》中间出现f小调的调性与bD音有一定程度的联系(但是也没有给与bD重要的地位)，其他分曲没有任何与bD的相关性。

　　从以上几点总结可以得出结论：

　　1.整首套曲的中心音是F，不论是以bD大调为中心调性还是以F为中心调性，都给与了F音以足够的重视和充分的运用;

　　2.从此也可以看出舒曼有别于前人的调性布局观念，他是以一个音作为整首作品的核心，所安排的的调性是围绕这个音来组织的，所以形成了F大调与bD大调的并置关系;

　　3.当然，所呈现出来的调性与F音的关系也有这样或那样的功能解释，或者与其构成同主音关系，或者与其构成主属关系。但是把同主音小调的下中音调作为并置的调性却是对于古典风格的突破;

　　4.同时也应该注意到他极有特点的远关系转调及其半音关系调的并置用法。例如：《夜晚》中间利用等音关系(前调的bⅦ等于后调的Ⅴ)从bD大调转向E大调;《奇幻的梦境》中的F大调与#F大调的直接转调等，说明他转调的手法已经有所创新;对于一组关系大小调，经常直接而频繁地相互使用对方调内和弦更是体现了他刻意模糊关系大小调之间界限的做法，也就是说他把关系大小调看作是同一个调。而上述这些正是浪漫风格的典型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