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时间渐渐流逝,而唱十姊妹到这个时候就基本上结束了,但在我们采访的地区,却还有一阵尾声——老婆子们又上场了,她们大多围坐在堂屋或着火坑的周围,简单的点着一盏煤油灯或者些许根红蜡烛,又或者只将就着火苗的火光,轻轻的哼着从她们口中传下来的原汁原味的《十姊妹》。这一唱,就是一夜。这一夜,大多数小孩少年在听歌的愉悦中渐渐熬不住都各自睡去。独特的土家风俗让勤劳的土家儿女们在辛苦耕种的间隙渡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年轻的客人们体味着新人的喜庆同时幻想着自己的将来,中老年的客人们互相交换着自己的趣闻并且回味着自己的当年,而忙了一整天的主人也并不用为床铺不够、被子不够发愁,因为客人们已经用最好的方式体谅了沉浸在喜悦氛围中的主人家。
第二天清晨,鸡刚叫过一遍,人们就又开始了一天的活动。虽然一整夜没合眼,但是在土家特有的烧洋芋和灌灌茶的陪伴下,人们任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把山水洗洗脸,一抔清泉簌簌牙,再来上一碗酿好的包谷米酒,新姑娘呀就等着要出发!
丧事,也同样是土家族人民看重的一个重要活动。
土家族的民族文化同样也在办丧事上得到体现。在过去,族里某户人家的老人过世,特称为“老人了”,该户称为“孝家”就会派一个信得过的代表,去挨家挨户的“放信”。当时没有现代这么发达的交通工具、通讯工具,因此完完全全的靠人脚力传达信息。而“放信”也具有着相当复杂的礼节。首先是“落礼”即送信人单膝半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四指并拢,同边跪地的手微微下垂。然后进堂屋讲述孝家的事情,通知大夜﹙送老人上山的头一天夜﹚的具体时间,等送走送信人后,接到信的这家人就会开始着手准备那天所需要带的物件,包括花圈、白长布、鞭炮以及要请到的锣鼓队等等。而只要听到消息的人,不论路途有多遥远,都会按时聚集到孝家,陪老人和其他亲人过完夜,一起送老人上山。
孝家有过世的人,会根据家庭状况来请道士开路做斋。但不论什么样的家庭,跳丧这一项却是必不可少。孝家从大清早就开始忙起,摆设灵堂,开流水席,安置吹鼓手等等。孝家的儿女子孙们大多都会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堂两侧,为老人守灵。当夜幕渐渐降临,各方的亲戚朋友都渐次赶来,“都管”的吆喝声——“来客哒,装烟倒茶”、喝着大队的人马,拿着花圈,放着鞭炮声,赶了老远的山路,风尘仆仆而来,有嚎啕大哭的,有默默哼泣的,有垂首落泪的,还有不停歇的唢呐声,哀乐声,都只为陪陪老人这最后的路程。
夜,深了。“大夜”中最重要的活动——“撒叶儿嗬”正式开始了。
跳舞的师傅们大多都穿着黑色的披风,头上、手里都裹着黑色的围巾,脚上一般穿布鞋,有时候是两个人边唱边跳,有时候是四个人一起,两个人主唱,另外两个人交叉跳。唱词中在基本的词曲中又由主唱人自己的发挥,大多数唱从母亲十月怀胎到养育成人,然后曲风立马就由低柔转化到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