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市上海福斯特天音琴厂董事长陈和富拉起自己亲手做的小提琴(中国文化报 陈曦/摄)
大辽河奔腾千里,沉积万年的恢宏气魄,赋予了营口蓄势而发、深沉厚重的文化内涵,这条发源于内蒙古的河流在营口境内画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随之即以豪迈的气势泻入渤海。山有白果争香,地有良田铺锦,水有鱼跃虾戏,峰有枝茂花繁。作为东北第一个对外通商的口岸,营口港曾经帆樯林立,商贾云集,是东三省非常重要的沿海开放城市,随着东北经济圈和环渤海经济圈的兴起,营口也作为“五点一线”重要节点,在振兴东北和沿海开放的双重机遇中,利用优良的传统和独特的区位优势,形成了现代化的工业体系。
营口市区枕大辽河而眠,华灯初上,不时可以从居民区中听到琴声,很快便能发现,琴声是这个城市夜晚的“主旋律”,仔细听,钢琴声、小提琴声、手风琴声、古筝声从一个个窗户中传出。与营口百姓经常自谦的说法“俺们这儿小,不比大城市,晚饭后没啥夜生活”的说法不同,对于我们这些陌生的来访者而言,这几乎家家窗口中的琴声,恰恰是营口夜晚独特的风景线。这样的现象,并非是近些年来才兴起的,而是一种深深植根于营口东北老工业区背景下的文化传统。
从初闻琴声到全国四强
新中国成立前,东北没有生产乐器的专业厂,新中国成立后辽宁省人民政府决定在营口建立乐器工业生产厂,1952年7月,上海的中国口琴厂、天工口琴厂、大上海凤琴厂、鸣凤琴行、庚和琴行以及苏州的提琴厂等私营小厂迁至营口市建立东北乐器厂。上海小伙陈和富便是那个时候来到营口的。
操着一口南方普通话的陈和富在东北人扎堆的营口,一张嘴便成了焦点人物,久居东北更让他的口音变得有些喜感。“阿拉是怎么来到这疙瘩的呢……”上海东北话已经成为特属于陈和富的一种语言。1952年,他随着一批上海技术员前来支援营口东北乐器厂建设。“那个时候的营口,远没有现在的繁华,我们是赶着马车顺着辽河进来的。一看营口我就傻眼了,那简直是一望无际,啥也没有。”陈和富说起曾经刚到营口的时候,适应不了东北的冬天:“找根麻绳子把棉大衣绑在身上,绑松一点就往胸口灌风。”即便如此,陈和富和同事们也硬是在这儿坚持了下来。
在陈和富来了之后的几年,营口东北乐器厂从上海、苏州等地陆续调来370多人,乐器成了营口在新中国成立后发展的第一个产业。起初由上海迁到营口的几个钢琴厂都属修理性质,没有生产钢琴的成型工艺和技术力量;直到1953年,营口才首次试制成功钢琴;1956年,营口生产的第一架立式钢琴送到北京展出;1957年,首次向苏联出口钢琴……很快,营口与广州、北京、上海一起,并列成为全国四大乐器生产基地。
曾任营口东北乐器厂销售科科长的王咸敬已经83岁了,他告诉记者,之所以营口东北乐器厂的名气大、销量好,是因为除了技术和工艺讲究以外,材料方面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依托着东北三省优质的林业资源,营口制造乐器从原材料上就有着无法替代的优势。“再加上那时候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希望能做出点成绩来,在制造加工上一点不敢怠慢,所以才一举成为东北最大也是最优秀的乐器制造厂。”王咸敬说,仅他自1953年进入东北乐器厂到1989年退休,经手销售的钢琴和提琴就有40万余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