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副会长杨青:中国民乐走进成熟
录入时间:2012/3/23 13:06:00 来 源:中音在线 [音乐考级]
民乐现在的发展跟十年前、二十年前来比已经大不一样了,过去民乐处在一个较弱的状态,专业作曲家不太关注民乐的创作,演奏家也是被人瞧不起的。现在的民乐演奏家是可以挺直腰杆了,摆脱了过去的自卑,民乐已经站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现在还约请了很多外国的作曲家来创作中国民乐作品。民乐已经走上了重要的舞台,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大大改变。
这种改变靠什么,肯定是作品,也许现在不认为一些作品是经典或优秀的,但如果没有那些作品的积淀,民乐走不到今天,这么多年的实践、发展、研究,实际上是给民乐今天的地位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
《中国民乐》:创作是一切艺术活动的核心,您认为当今最需要推动哪类作品的创作?难度在哪里?
杨青:就像李西安讲的峡谷理论,古典、传统的东西已经很强大了,现代作品也已经走到一定的高度。恰恰是中间部分的力量,老百姓喜闻乐见、又有品位的东西太少。想要推动民族音乐的发展,理想很好,但还有很多障碍。现在对于中国作曲家的培养,我觉得在逐渐失去民族、民间的土壤,至于这种局面什么时候能够扭转就很难说。
目前社会的状态很难写出这样的作品。现在培养学生与我们那时不同,我们上学的时候,教民歌的老师真是很多地方戏、戏曲都很精通,并且亲自去各地采风、了解、研究,他们对民族音乐有着深厚的情感。教师对民族音乐的情感会感染学生,激发学生对民族音乐的喜爱。现在的教师已经是二传手,甚至是三传手,从书本上学来东西,或听听唱片,没有一手信息。加之学生被流行音乐、网络冲击,学生们看不到民族音乐的价值何在。评奖的标准也是鼓励复杂化的、艰深的作品,只看作曲技术,不重视民族特性。因此,学生没有创作具有浓厚民族特性作品的情感与氛围,他们不知道创作民族音乐作品的价值何在,所以也很难写出好的作品来。
我们知道要推动哪类作品,民乐的普及和提高才有更大的可能。但是这几乎是一个美好的理想,很难实现。学校已经出问题了,教学体系本身就有问题,我们也无能为力。在现在的教学体系中,我们的学生本科四年是180个学分,学生把这180个学分修完了就根本没有时间去修民族音乐,其他的课程已经填满了他们所有的课程和时间。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教师。我们多年来招不上一个优秀的民歌老师,来应聘的都是院校毕业的,他们理论懂得不少,但是一开口,就会感觉到他们对民歌、对民间音乐的感性体悟还很肤浅。
现在有很多音乐院校的领导者可能都不重视民族音乐方面的培养。我们过去上学的时候要求学作曲的必须学民歌、戏曲、曲艺,不但要学唱,还要学京剧打击乐的演奏。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艺术院校领导对艺术的价值观的问题,他们还没有认识到培养一个中国作曲家,民族音乐方面的浸染会带给他创作上的后劲。他可能认为学好技术,能在国际上获奖就能有显示度。
还有,目前有些优秀的作品很难推广出去。乐团最主要选曲目是由团长和指挥,他们往往更多考虑作曲家知名度或自己的喜好。
《中国民乐》:请从您的亲身经历和感受谈一谈,民乐作品的创作有何特殊之处?对曲作者的基本要求和理想的素质分别是什么?
杨青:大家好像有一个一贯的印象是写民乐作品与西洋乐作品没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音高吗,只要把音高写出来,他就能演奏。对此说法我不能认同。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觉得创作民族作品比创作西方作品更难。但目前少有人承认这一点。
我认为民乐作品有一个独特性,这个独特性就是语言。所有的乐器不管怎么演奏,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而民乐的一些语言是西方音乐没有的,这就恰恰展现了民乐的特质。中国作曲家如果不能把民族乐器独特的语言掌握的话,只能写出跟交响乐一样的作品,就失去了民乐的特色。比如郭文景那首《愁空山》,民族乐队版我以为要比交响乐版更有意思,味道很浓。再如刘文金的《长城随想》,肯定是民族乐队版比交响乐队版好。作曲家在创作时可能会用一些西方作曲手法,但他在写的时候脑海里一定是民族的韵味在里面。阎惠昌曾说,民族乐队中的作曲和指挥就是有他独特的方式。